甄意好奇心爆棚:“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他们认为这是拓展人的精神极限。前者认为人的精神像一个可收缩的容器,不断给它内部施压,就可以无限拓展;后者认为人的身体是精神的容器,一个身体里有一个精神,但它可以分裂复制移动。”
甄意居然完全理解:“前者就像给人精神施压,让人的精神和承受力越来越强大;而后者像计算机操作,往不同的文件夹(人的身体)里移动、剪切、复制、新建文件(人的思想)?”
“是这个意思。”
甄意惊叹:“听上去像鬼才科学家,致力于黑暗科学。”
他倒没想到她会给出这种评价,轻声唤她:“甄意。”
“嗯?”
“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讲。”
“诶?怎么突然说这个?”
“抱歉,我凌晨接了你的电话。”
甄意一愣,怔怔好几秒,仿佛不好的秘密被他发现。她缓缓低下头去,睫毛一垂,遮住了眼底的情绪。言格心底揪起。不确定甄意会不会解释,更不确定她会不会说实话。
良久,甄意为难地咬唇,窘迫地搓了搓手,小声道:“我有段时间压力很大,姐姐推荐一个咨询师给我,说是她朋友。我心情不好就和他聊天。他和姐姐一样好,也自在。只是近半年矛盾多了,联系就少了,但他还是偶尔打电话。”
最近半年,正是他们重逢的半年。实话。他的心落了下去,却有另一种担忧。
“你和他讲什么?”
“没什么,”她不自在地揪手指,“有时觉得太难受,就稍微诉一下苦吧。”
他想象着很多个深夜,唐裳案,他们没有重逢;宋依案,他们保持着距离;戚勉案,她遭受背叛突然从法院消失。那些深深的夜里,她独自在黑暗里,无助,绝望,可听她倾诉的人,不是他。
心像长了倒刺,撕开一长条,不至于鲜血淋漓,却疼得钻心入骨。
甄意悄悄抬头,见他侧脸紧绷着,像真生气的样子,被唬住。他这么能吃醋?
虽然心裏偷偷开心,但不忍看他生气难过,脚丫子蹭蹭他的腿,讨好地说:“别生气啦,以后不会和他联系了。”那人变得不像朋友,最近半年对她私生活的探寻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即使言格不说,他们也不欢而散。
言格脸色松动了。
见到爷爷时,他系着餐巾坐在花园里吃蛋糕,笑眯眯的样子像弥勒佛。护士们把他照顾得很好。卞谦和司瑰也在。“爷爷!”甄意老远看见便开心叫嚷,拉着言格的手跑去。
爷爷笑容可掬:“意儿,你来啦!”
甄意拿餐巾纸擦拭爷爷嘴角的奶油,望向另外两人:“过来也不叫上我一起。”她知道卞谦经常过来看爷爷。卞谦笑:“分开就有两拨人来陪爷爷,不是更好?”
“也对噢。”甄意笑了,转身亲昵道,“爷爷,我带男朋友来给你看啦。”一把拉过言格,头歪在他肩膀上咧嘴笑,“喏,是不是很帅很好看?”
卞谦和司瑰的目光挪过来。言格转眸和卞谦对视一眼,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