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格稍稍一愣,眼里染了说不出的柔情。原以为在这两件事上要宽慰她,给她做心理建设,没想到全无必要。
他们已有足够的默契和依赖。她知道他最需要的是她,所以她义无反顾地不松手。什么离开了就不会受伤,不,离开才是最大的伤害。
“我不会走,”他微微弯唇,“甄意,你一直对我很好。”
她懒懒地动一下,又问:“淮生怎么样了?还有杨姿。”
“淮生被捕,杨姿死了。”
“死了?”甄意缓缓重复,心裏弥漫出说不清的滞闷。
言格没再言语,眸光渐深。
警方从淮生那里得知了甄意人格分裂的事。淮如的死要重新调查,而杨姿的死也疑点重重。律师说,甄意这种情况要被关入精神病看管所。
呵,怎么可能?
言格换掉腿上的纱布后,不让护士帮忙,推着轮椅回走。
医生说司瑰没有大碍,可她一直昏迷着。说实话,甄意身边的人都可疑。警方说,淮生承认他绑走司瑰,但言格不确定。
就在昨天,警方抓获了衞道者案的罪魁祸首,法庭的一位书记员,他符合衞道者的一切侧写。因为在法庭做记录时看到太多该受处罚却逃脱法律制裁的人,于是想伸张正义。
今年上半年,他记录的案子都是普通民众的错误害死公职人物。但六月份,他陷入恋爱不再作案了。直到这个月,女朋友和他分手,他受了刺|激,刚好遇到一个案子:一个女孩闯红灯,交警去追,结果被别车撞死。
但这次,女孩会跆拳道。警方把他的生物信息与衞道者比对,全部符合。而他对之前的罪状供认不讳,作案细节也全部相配。
衞道者案终于结案。
这就带出一个问题。郑颖的死不仅是对枕头人的致敬,也是对衞道者案的模仿。
警方已排除法庭书记员把作案细节与他人分享的可能。如果幕后boss不是衞道者的作案人,那他必然是警方内部的人,是可以接触到衞道者案的人。
这样的人没几个。
言格转过走廊,快到司瑰的病房,正好卞谦从里边出来。
他记得,司瑰失去联系时,卞谦正在警署给年底的警员心理测评设计试题。那时,他温和的眼睛里划过一丝深深的惊惶。
司瑰获救后,他寸步不离地守着,人看上去消瘦了很多,眼睛上有了黑眼圈,下颌也长出青青的胡楂。
言格沉默几秒,才礼节性地开口,问:“她情况怎么样?”
“各方面都正常,人也脱离危险,可就是不醒来。”卞谦用力揉了揉眉心,“如果过几天她还是醒不了,我就带她去美国治。”
言格没说话,职业病地观察他的表情,试图分析他的心理状况。但对方也是心理专家,他看不出任何异样。
因为“电话人”,言格早已开始留意甄意身边的人,卞谦,司瑰,尹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