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次,条件反射般,脚不自觉地抬起,自动自发地放到对面的椅子上,钻去他的腿间,左拱拱右蹭蹭,脚丫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攀在他腿上不动了。
“……”言格抬头,她全然没意识到自己的“流氓”举动,专心低头看书。
他当然不介意,还因她无意识的熟悉动作而有淡淡的欢愉。
正值初夏,木窗外,流苏树满树白花,覆霜盖雪,清丽宜人。
木窗内,风儿在吹,花香淡淡,两人对桌而坐,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什么也不说,这样,就很好。
……
下午一点是午睡时间。
过去的两个多月,两人分床而睡,她睡床上,他睡榻上。今天,她却把他拉到床上,照旧是她最喜欢的姿势:手脚全抱在他身上,跟抱玩偶熊似的。
他早习惯她张牙舞爪的睡觉风格,不会因此睡不着。
只是,他知道她怕热,出于她午睡舒适度的考虑,问:“这么抱着,不觉得热吗?”
“不会啊。”她满不在乎的,“而且,就算热,我也可以忍着。”
“……”他无话了,合上眼睛。
露台上有山风吹进来,掀起千草色的纱帘,清清凉凉。
“唔……”甄意咕哝,“我是不是要把你挤掉下去了。”
“没有。”他温润道,“你睡觉总是习惯占很大一块。”
她瘪嘴:“那当然,我要翻身,还要伸懒腰啊。”
“我知道。”他应着,语气中似有极淡的笑意。
午后清风拂面,叫人慵懒,是小憩的好时机。
她搂着他,昏昏欲睡时,睁开眼睛一望,望见纱帘外露台边,几株高高的蓝花楹树。
四月末,花开正盛的时节。
没有叶子,一树繁花,淡紫色,深紫色,开满整个世界,映衬着浅浅的天空,美得好似人间仙境。
“那是蓝花楹?”她在他耳边问,上次他告诉过她。
“嗯。”他闭着眼睛,安然而闲适,有些睡意了。
她愣愣看着,又嘀咕:
“蓝花楹有花语吗?”
“有。”
“是什么?”
“……”他清醒了些,缓缓睁开眼睛,“……在绝望中等待爱情。”
“难怪那么美。”她轻轻地说。
她蒙蒙地看着,想起有次无意间听到他和言栩说话。他说,真正的爱情需要等待,谁都可以说爱你,但不是谁都能等你。
纵使失去了记忆,甄意也知道他们之间的爱情是绝望中的等待与苦守。
她还记得两个月前听到言格的妈妈和他说:“要这样一直包容她吗?言格,她受了伤,需要包容。可包容是个很累的姿势,谁都承受不了多久。”
那次,言格没有回答。面对各种各样的质疑,他从来不回答,不争辩,只有行动。
甄意的心温暖得像化开的春|水,不经意往他脖颈间靠了靠,感受着他脖子上均匀而有力的搏动,心裏浮上一丝亲昵的悸动。
分明是初夏,天气凉爽,可她觉得有些热了。
“言格?”
“嗯?”他合着眼,嗓音散漫。
她的手钻进他的薄T恤,轻轻抚摸着他腹部紧实的肌肤,带着一丝困倦的慵懒,问:“以前,我们是不是做过制造言婴宁小朋友的事?”
“……嗯。”
她唇角弯弯,说:“言婴宁小朋友表示,她想来到这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