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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是有爱情的。但是已经,没有了未来。

除了必须要交给老师的作业之外,记笔记或者在纸上乱涂鸦的时候,我只用铅笔。

并不是因为觉得很有质感,或者是为了显得自己与众不同。

铅笔多好,方便随时更改,肆意地写,遇到有错误,简单一擦,就变得不再存在。如果人生也这么容易修改、擦去,那就太好了。

电视里有演,人总是会从日常的小行为里不经意地展现出内心的隐秘。也许这种说法真的有点道理。

我拿起橡皮,慢慢地把无意间在课本角落写下的“骆”字擦掉。字能简单擦去,但是心裏纷杂的思绪,还是没有办法一点一点的擦掉。

“起手无回。”

忽然响起的声音吓我一跳,而且这声音还让我的心窝被戳个正着。

我暴怒地抬起头,发出声音的周雨川站在我课桌的右边,用一脸阳光明媚到莫名其妙的笑容看着我。

烦死人了。

所以一点也不需要含蓄和保留,扔给他一个白眼就对了。我更加用力地擦着那个“骆”字。

“罗璃你这表情还真有点妖媚的感觉,难怪周雨川被你吸引得再也不看别的女生一眼了呢。”

周雨川的身后传来的声音,明显是夏千蝉的。

“你少来。”我把橡皮扔到笔盒里,挑着眉看着站在周雨川身边的夏千蝉,“和你也不是太熟,再诬告我,分分钟找你麻烦。”

“诬什么告,谁不知道,罗璃皱一皱眉,周雨川的心就痛一下。”

周雨川的心痛,和我有关么?我垂下头,视线落在那个还隐约可见的“骆”字上,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我心痛了,谁又来拯救我?

我“啪”地一下合上了课本。

千蝉虽然在笑,但她眼神里有着我能读出来的认真:“昨天那人是谁?”

“昨天?谁?”

“别装了。我听说你昨天追一个男生追出教室,还在走廊里说了几句话?”

她说的,是骆轶航。

我的心脏被猛烈地撞击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奇怪地看着千蝉——她明明就不在现场。

“你的一举一动可多的是人关注呢。”她不动声色地耸了耸肩,视线却向一直沉默着的周雨川飘了飘。

果然又是那些自发就成为“周雨川亲衞队”的萝莉们。

虽然我经常质疑,她们这样自动自发地惦记着周雨川,擅自地就觉得这个人和自己相关的行为,其实根本是给她们喜欢着的人造成了某种程度上的困扰,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盲目而天真的情感也许才最难得。

反正,这也不是值得我深究的问题。别人的钱财乃我的身外之物,别人的感情也一样。

“到底是谁?”千蝉这次倒不像平时,平时她对我的事情对小羽的事情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和她说,她就听着,你不跟她特意提起,她根本不会问。

所以还是我表现得太明显了?

有些事情,是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秘密。再好的朋友,再亲密的人,也不想要分享,不想要把那样狼狈的自己摊开给谁看。

我尽量笑得自然:“没什么,不是谁。”

“真的?”千蝉还是追问着。

不想被她过于锐利的目光逼得我的敷衍无所遁形,我转开视线不看她,却对上了周雨川的眼睛。

他的表情,也有些好奇,还有几分沉重。

喂,我不是你女朋友,露出这种带有一点小悲伤的情绪给谁看啊。姐并不是巴黎欧莱雅,不是特别值得你拥有好吗!我决定不再延续这个话题:“就是认错人了。他长得有点像我表哥,我以为是表哥来找我但是不知道教室嘛。”

“表哥?是在新西兰留学的那个?”

我点点头:“还以为他回来了呢。看到不是他,真是超级失望。”

周雨川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像是在安慰我的失望,然后走回他自己的座位去了。

“说起来,你课间操时间跑来我们班干吗?就是为了搞清楚我昨天遇见谁?”我歪着头,看着千蝉,“你不要这么爱我哦,我不会爱上你的。”

“切,少得意。小羽让我来叫你,下周三班的言渊生日,她找我们商量买什么礼物。”

“言渊?谁?”我在脑海里搜索来搜索去,但完全找不到一点印象。

“罗璃,你能不能对世界多一点爱?”千蝉的表情忽然变得很认真,“什么都漫不经心的,真不知道你的心都放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