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我连累的可怜之人……”子婴没有过多的解释,神色黯然的说道。“江戈,你去城内棺材铺,定制一口小棺材将这只手埋到后园中吧,要用最好的木材。”“敬诺!”“我倦了,先休息一会。”子婴说罢便径自回到了屋内,其它的事情,江戈等人自然会按吩咐做好。经此一事,子婴再到太子丹府上赴宴之时,自然是更加的小心谨慎,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连累无辜之人送命,这种滋味实在是难受。不过好在,不几日太子丹便没时间整日同子婴和荆轲二人游赏了,因为随着约定时间的临近,魏、楚、齐、代四国的使节已经陆陆续续的到达了蓟城。魏国上卿徒庆,楚国大司马景常,齐国安平君田震,代相赵名,从四国派出的的使节身份,便足可见得四国对此次会盟的重视程度,故而此次会谈燕王喜特派太子丹全权负责与各国的接洽。光是把四国的的使节和随从等人安顿妥当,再互相试探一下对方的意思,这就耗费了太子丹不少的时间。无论秦国进攻哪一国,五国必须合兵以抗之,这是几国都有的共识。至于这次合纵最为重要的议题,自然是五国出兵的多寡,各需担负多少粮草,是由哪国主导。先前四次合纵,均由声望卓著之士倡导,择一名扬天下,诸国认可之将为统帅,哪一国的将领为统帅则此次合纵由哪国主盟。然而这一次在任谁为将这一点上几国的分歧一直没有谈拢,此时此刻哪哪一个国家都已经没有拿得出手,能让它国认可的名将。太子丹作为此次和总的倡导者,又是合纵商谈的地主,自然是希望能够以燕国将领为将,重振燕国国威。然而这一提议,却遭到了几国的联合反对。无他,燕国这些年来的战绩实在是太惨了,可以说是一次胜仗都没有打过。军事实力比较强的齐楚两国相争不下,至于魏国和代国都已经被秦国打残,对于主盟一事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然而对出兵出粮的多少却是锱铢必较。毕竟两国代魏两国如今的地盘就剩下那么一点,实在是兵少粮薄。等将兵员粮草的份额谈妥已经是四五日之后了,至于主将的人选却一直没有定论,子婴也难得的有了几日相对悠闲地时日。是日,太子丹在东宫率领燕国众臣宴请诸国使节,子婴和荆轲虽然也受邀参加,然而此次却不是这次宴会的主角,而是同燕国群臣一样坐在下手。会盟之事,自然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商谈,此次宴请之上只谈风月,无商国事。谈到风月自然不能没有歌儿舞女助兴。殿上太子丹居于首位,左右两侧最前的的几个案台自然是齐楚魏代四国的使节,再往后便是燕国群臣和子婴荆轲的坐席了。台上众人觥筹交错,台下的歌舞也是舞女也是换了一批又一批,没有间断过,颇有彻夜欢娱的意味。如此场合,在座的无不是达官显贵,能把子婴和荆轲叫来参与,可以说是太子丹对二人极为看中。更何况经过前些天雪姬一事之后,在这样的场合子婴可以说是能吃饭决不多喝一口酒,酒喝多了真不是个好东西,度数再低也不行。子婴不喝,不代表其他人也不喝,四位它国使节作为此次宴会的中心,在燕国朝臣你一杯我一杯的奉承之下,早已经喝得有些飘飘然,不知其所以然。这个人酒一喝多,就容易大嘴巴。平时不敢说的的一些话,喝了酒之后,脑袋一发晕便经常肆无忌惮的说出来。“吾先前听闻,燕国多慷慨悲歌之士,如今一见不过尔尔,所观者尽是靡靡之音,毫无一丝勇武可言,吾派大楚勇士给诸君舞剑一番助兴何如?”最先开喷的是楚国大司马景常,大司马相当于后世的太尉,主掌一**政,这个景常虽然没怎没上过战场,然而平日里和军人打交道多了,最是看不过这些歌舞娱乐。“单单舞剑又有何趣味,孤听闻太子殿下广招四方勇士,手下能人异士颇多,不若我等四人皆择一护卫,与太子门下的勇士比试一番何如?”说话的是齐国安平君田震。说着话从怀中掏出一颗硕大的明珠继续说道:“这颗明珠就算是这次的彩头,谁若是最后取胜,这颗珠子就归谁了。”齐国安平君田震敢如此提议,自然是有所凭借。如今兵荒马乱的,自己本来不愿意趟这趟浑水,然而后胜那浑人不知道向大王进了什么谗言,导致自己被指派做这劳什子的使节。唯一感到欣慰的是这蓟城女闾(官营妓院)中的燕地女子,与齐地相比别有一番风味,那肌肤、那风情,让田震颇有些意犹未尽。既然不得不出来,自己的人身安全自然得做万全的准备,临淄第一剑客相宜便被他重金聘请了过来,担任自己此行的护卫。相宜的剑术自己可是见识过的——自己一伍的家将,甚至在他手下撑不了一刻钟。有相宜在,如若是比武的话,获得最后的胜利自然是手到擒来,不但可以在诸国使节面前彰显齐国的武力,对自己而言也是极其长脸的一件事。说不得如果最后取胜,还能为自己在五国联盟的谈判桌上,争取以齐国为主导,争取一定的主动。出使异国,这些高官显贵为了避免路上出现什么意外,带的随从自然不是泛泛之辈,每一名都是精挑细选的勇士。酒意已酣,看了一晚上的歌舞几人也都有些厌倦,安平君的提议,虽然有些越俎代庖,然而楚、代、魏三国的使节听完确是连连附和。两人的话,摆明是说燕国无人,太子丹虽然不喜,然而大敌当前也不好发作。“既然四位贵使都有此意,那丹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见四人都有此意,太子丹也不好拂了他们的兴致。当下便令丝竹舞女们退下,将殿中正中间的位置空出,留作比武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