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奇那回来后,将所经历的事情和冒顿一叙述,冒顿第一反应便是,不是秦军突然间好说话了,而是秦军在逗弄阿奇那。至于秦军会老老实实的答应补偿那些物资,甚至会提前把亥颜送回的说法,冒顿完全嗤之以鼻。以秦军的兵威,又怎么会做出这等丧权辱国之举,要知道刚刚结束的战争中,败的一败涂地无再战之力的是匈奴而不是大秦。所以这个秦国的使臣,他必须好生应对,总之绝对不能让亥颜活着回来。至于直接把使臣宰了这等直接践踏大秦脸面的事情,虽然如此为之自己借秦军诛杀亥颜的想法一定会实现,然而这样做的后果实在难以预料。如今匈奴国力大衰,东西两方大月氏和东胡的压力已经有些不堪重负,万一若是秦军以此为借口再次出兵草原,以匈奴如今的情况,恐怕真的有灭族之危。所以哪怕是徐成让他牵马他依然面色不改的遵行,先谈谈秦国的口风,再做打算。为表尊重,冒顿牵着徐成的坐骑一直来到了自己的帐篷处。然而方方站定,冒顿便感觉到一双大手径直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只见徐成借着双手在冒顿肩膀上的支撑,一个十分飘逸的动作,便跳下了马来。看到这秦人竟然拿着自家太子当做下马石,尾随的匈奴人怒火更是激荡的额头青筋暴起。什么时候堂堂匈奴太子之尊,竟然沦落到给人当做下马石的地步。就是匈奴单于也没有这等待遇!已经确定了自己在这里装大爷,这匈奴人不会对自己怎么样的徐成徐大爷,潇洒的跃下马来之后,没有理会后面的匈奴人,自顾自的掀开帐篷进了大帐。进到大帐之后,徐成环顾一周,发现竟然没有什么坐的地方。毕竟冒顿此行来的匆忙,目的也很明确只是为了悄悄的过来“弄死”亥颜。需要商议的事情不多,平时最多是站着说几句话而已。所有在冒顿的大帐中,唯一能坐的地方便是里侧的毛皮上了。只能委屈一下自己了,徐成走到毛皮的前方,看了一下略微有些灰尘。随手便把毛皮一侧的一件小衣取了过来铺到毛皮之上,屁股一墩箕坐于上。看到这一幕的冒顿,哪怕他心思深似海渊,也不由得铁拳一紧,长舒了数口气这才缓缓的松开。自己睡觉的地方,这个秦人竟然嫌脏,而且还把自己的衣物垫到了屁股之下。“不知秦使前来有何见教?”蒙恬强忍着性子出声询问道:“二王子虽然身份尊贵,然而终归一人而已,我方秦军却足有百多人。”既然断定了秦军昨日是在戏弄阿奇那,冒顿自然继续挑起了这个话题。至于自己和亥颜的矛盾,草原上知道的都不多,平日里二人也是一副兄友弟恭的场景,冒顿不相信这秦人会知道。“阁下莫不是在说笑,就你匈奴敢同我大秦谈条件,我来只是告诉你一件事,立即将所有的秦军放回,如若不从下一次来的就不是我一个人而是十万大军!”徐成冲着冒顿叫嚣道:“至于你们二王子我们什么时候放回来,那就得看秦王的心情了。不过你放心,我大秦咸阳繁华无比,绝对比你们草原过的舒服许多。”虽然徐成不明白子婴为何要他在装大爷的同时,点明不会把亥颜放回去,但他的想法也很简单,既然想不明白那照做就是了。徐成不知道的是,听到他第一句话是冒顿已经有些按捺不住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然而等他说完第二句话,冒顿的心里反而平复了下来。这个秦使的态度他已经明白了,可以说是强硬无比。立即放回被俘的秦军,若是不听从,那便兵戎相见。而且亥颜那小子,秦军也没有放回来的打算,听这秦使的意思亥颜甚至会被带到秦国都城为质。虽然与自己借刀杀人的想法有些偏颇,然而去当了质子又岂是能够轻易回来的。而且亥颜当了质子,自己再去大月氏当质子的可能性就变得微乎其微了,单于总不能让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去当做质子。从秦使的强硬也看得出来,不出自己所料昨日秦军果然是在戏弄阿史那,只不过阿史那太过愚蠢没有看出罢了。而且如此一来自己回去也有解释,自己是在秦军以大军入侵的威胁下才“被迫”把秦军放回的。而且亥颜在自己的“极力争取”下也没有被杀,只不过是去当作了质子而已。想到这里,冒顿看向徐成的眼光突然间变得柔和了起来,这个秦军使节看上去也不是那么可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