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莫浅酒醒了。
一室漆黑。她猛然从床上坐起来,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深深的不安附骨而来。她强自冷静下来,细细的回想着醉酒前发生的事情。
房间很黑,伸手不见五指,远处的门没关,外边映入淡淡的光晖。她光着脚下了床,往灯光微泄处试探着挪去。
脚下是厚厚的地毯,踩上去软软的。她忽然心里踏实了一些,扶着墙走到门边,怯声问道:“有人吗?”
门外的灯忽然就亮了,莫浅被吓了一跳,抱着自己蹲在地上。
颜北麒卧室的门也没关,灯亮了他就醒了,本能的从床上一跃而起,几步就来到门外,正好看见莫浅无助的蹲在门口。
处理完文件后已是深夜,他没敢去折腾莫浅,就在客房睡下了,却没想到她半夜竟然会醒,低哑着声音问她:“怎么了?”
莫浅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本能的往后退,却不料一下就撞在了门框上,喊叫声随之而来。
颜北麒将卧室的灯打开,“别怕,是我!”蹲低身体将她抱起来,走进门放在床上,伸手去摸她刚刚磕在门框上的后脑。
“疼!”莫浅眼泪都下来了。
颜北麒从来没哄过女孩子,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你大半夜的出来吓人啊,呜呜,还不如卖了我呢,总比吓死要好!”莫浅恼他。
颜北麒忽然就笑了,看来她是没事的,还能吼人。
“快五点了,洗漱一下,我带你去山顶看日出!”颜北麒丢下一句话,转身回房去了。他只穿了件单薄的睡衣,胸前的扣子只扣了两粒。
他有些莫名的失落,自己什么时候被女人忽略得如此彻底了,那个小女人被他养肥了胆子,现在看他都敢横眉竖眼了,他那自小被追捧到大的优越感,在她面前半点不起作用。
莫浅听说要去看日出,刚刚那些惊吓顿时跑没了影。她从床上跳下来,往卫生间去了。
在经过眼熟的行李箱时,她怔了一下。随即从里边拿出换洗的衣裳,洗去一身难忍的酒气,吹干了头发,又挑了一件厚实的外套穿上。
颜北麒换了一身运动服,依着门框正看着她。
天还没完全亮,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别墅,往后山慢慢的走去。山路虽修建了平整的台阶,却仍是陡峭难攀。
“喂,我不想看日出了!”平时极少运动的莫浅,没走几步就已经气喘吁吁了。
颜北麒从前边又走回来,居高临下,“你都不运动的,回头看看你才走了多远,一百米都没有就喊走不动了?”
“反正我就是走不动了,在这里也能看到日出,就在这里看吧!”莫浅赖皮,平日拒人千里的毛病在颜北麒这儿莫名的就消失了。
颜北麒不吃她这一套,架起莫浅的一只手臂强行拐着她往上走,“山顶才能看到最美的风景,慢慢走,不急,离太阳出来还有一段时间呢!”
半推半就,半拖半抱,走了有一半的路程,莫浅终于支撑不住了,坐在台阶上,呼吸已经乱了,肺部也快炸开了,刚拆掉石膏的左脚腕隐隐的有了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