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嗯, 然后骄傲的九阿哥差点被柔嘉给赶了出去。

“瞎说什么呢瞎说什么呢瞎说什么呢？”九阿哥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瞬间让柔嘉想打人，有些骚话私底下说就算了，当着外人的面, 尤其是当着太医这样的外人的面说, 这不是讨打吗？

“爷哪里有……”瞎说？

九阿哥张嘴就想要反驳, 但是看柔嘉实在是生（害）气（羞）了, 他就只好把到嘴边的话都给咽了回去, 改口道, “行, 爷瞎说, 福晋现在的情况怎么样？肚子里的孩子呢？她之前一直都在避孕，这对胎儿有没有什么影响？”

“这个……”太医冷不丁地听到这么一个消息，在太医院任职这么久, 兢兢业业已经成了太医的本能了, 因此他哪里敢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胡乱打包票？只能够道，“不如九爷先把九福晋用的避孕药物拿给奴才瞧瞧？”

“桂圆你去。”这种事情当然不用九阿哥亲自动手了, 等桂圆去将柔嘉用的避孕药包拿过来之后, 太医就倒出里面的药包来细细分辨柔嘉用了哪些避孕药物。

原本太医还担心柔嘉用的避孕药包会有什么副作用, 或者药性较大伤害身体，结果细细翻看过一遍之后心里就踏实很多了, 因为单看药包里的药材成分，就看得出这份避孕药方的药性温和，虽然不能够说对人完全没有副作用，但是副作用不大, 所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回九爷, 这避孕药方对九福晋的伤害很轻微, 对胎儿的影响不大, 不过若是九爷和九福晋不放心的话，奴才可以开点安胎药给九福晋服用。”这都是太医院的太医们惯用的办法了，怀孕觉得不舒服？先喝几剂安胎药。

“那不用。”柔嘉心想，既然没事喝什么药，不说是药三分毒这句话说得对不对，真当以为中药是快乐肥宅水呢？喝了不仅不解渴，反倒是影响胃口。

“不用就不用吧。”九阿哥也没有勉强柔嘉，不过转过头就去威胁太医了，“爷对你的诊断很放心，但是福晋和肚子里的胎儿有个什么不好的，爷可都记在你的头上了。”

太医：“……”

难怪别人都说当太医的别想着什么大富大贵发大财了，活着就好。

因为当太医就四舍五入就跟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似的，不一小心就得丢命。

九阿哥可不知道太医在想什么，让何玉柱给太医拿赏金送他走之后，他就蹲在柔嘉的面前看着她的肚子，至今还是有点难以置信：“真的怀上了？刚刚太医应该没有诊错脉吧？”

不是九阿哥对自己没信心，也不是九阿哥在怀疑柔嘉，而是他们不是一直都有在做避孕工作吗？九阿哥道，“难不成这送子观音还住在草原上？所以再来几个避孕药包也不顶用？”

“什么啊？”柔嘉哭笑不得，“谁跟你说我们到了草原之后还用避孕药包了？还几个呢，到了后面我一个都没有用。”

不然真的以为有什么送子观音住在草原呢，这都是搞封建迷信。

“一个都没有用？”九阿哥一扬眉头，神色带着几分诧异，细细回想了一下刚刚的情况，好像太医宣布好消息的时候，柔嘉确实是没有太过意外，就连桂圆和荔枝两个婢女也一样，而且最近这段时间，不管他怎么色you勾yin，柔嘉都跟柳下惠似的，坐怀不乱的。

搞得九阿哥差点怀疑他是不是蓝颜未老恩先断了？

还是柔嘉喜新厌旧见异思迁朝三暮四想要红杏出墙了？

结果现在破案了，单纯只是因为柔嘉怀孕了，只是九阿哥很好奇的就是，“你怎么改变主意了？”

不是说好了不再要三胎的吗？九阿哥虽然觉得自己这辈子没有个女儿确实是个遗憾，但是……也行吧，人的一生那能没有一两个遗憾呢？

“怎么？你不高兴？”柔嘉扫了九阿哥一眼，然后道，“不高兴也没办法，反正我已经怀了，我是肯定不会打掉的。”

“什么不高兴？谁说爷不高兴了？爷不知道有多高兴。”九阿哥当下就弹出了否认三连，随即道，“爷就是有点好奇想问问而已。”

说完，九阿哥脸上就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伸手摸着柔嘉的肚子道，“这胎如果是个小格格的话，那爷这辈子也算是儿女双全了。”

看着笑得一脸傻爸爸似的九阿哥，柔嘉故意问道：“所以你想要一个女儿？”

“那当然。”九阿哥脱口而出。

“是、吗？”柔嘉一挑眉头，“我怎么记得某人好像说过生女儿有什么好的？辛辛苦苦养了十几年之后又得嫁到别人家去，伺候别人家的爹妈，简直就跟做亏本生意似的，别提有多不划算了。”

柔嘉口中的某人：“……”

“某人是谁？谁是某人？爷从来不认识说过这样话的人。”九阿哥装傻充愣，极力否认道，“爷一直觉得生女儿好，女儿是父母掌心里的宝，又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

柔嘉：“……”

这么押韵吗？

现在九阿哥终于是不自欺欺人了，不过……

“我也承认生女儿好，但是吧，这一胎我可不敢跟你保证肯定是女儿了。”柔嘉对九阿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么这一胎绝对是我的最后一胎了，所以是不是女儿，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命了。”

要不是因为看九阿哥实在是想要女儿，而她也有一点动心的话，柔嘉是绝对不会再怀孕的，因为不管是怀孩子还是生孩子真的不是一件轻松简单的事情。

好在她现在还年轻，又是生孩子最好的时候，要是上了三十岁之后的话，再是想要柔嘉也不会这么做的，因为高龄产妇真的不是开玩笑的，尤其是在这个医疗落后的大清，没有灵泉，又没有什么金手指的，柔嘉可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一听柔嘉这么说，九阿哥就一脸严肃地问道：“爷现在开始拜送子观音还来得及吗？”

当然来不及了，柔嘉心想，受精卵形成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决定好了胎儿的性别了，只是他们暂时不知道而已，不过这话跟九阿哥说了他也不懂，于是柔嘉就一（胡）本（说）正（八）经（道）地说道：“九哥你可以试试。”

*** ***

九阿哥有没有拜送子观音的，暂时先不说，反正柔嘉怀孕的消息很快的就传开了，四福晋和乌仁图娅相继上门恭喜。

四福晋和柔嘉的关系就不说了，乌仁图娅和柔嘉的关系本来只是一般般的，勉强算是个不陌生的熟人而已，哪怕乌仁图娅以前就知道柔嘉帮过她，但是因为距离实在是太远了，所以亲近也没有机会亲近起来，也就是这段时间，两人的关系才突飞猛进起来。

本来和薛清成亲之后，乌仁图娅就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沉浸在仇恨里面了，但是直到苏曼真的死得透透了之后，她才彻底地放下了这件事。

苏曼最终惨死在狼口之下，乌仁图娅心想，这也算是她的报应了，让她在临死之前能够感受一遍她阿哈曾经死前遭受到的痛苦和折磨，乌仁图娅不知道苏曼在临死之前有没有后悔得知她阿哈的死讯之后曾经说过那样畜生不如的话，但是不重要了。

即便苏曼后悔了，乌仁图娅也永远永远永远不可能原谅她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放下了这份仇恨，所以乌仁图娅看起来比多年前柔嘉看到的要活泼开朗了许多，柔嘉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才十五六岁，明明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却因为满心只想着复仇而郁郁寡欢的。

而现在的乌仁图娅整个人却像是重新焕发了生机似的，身上再也找不到一丝郁气，弯眼一笑顿时就甜度满满，乌仁图娅道：“幸好你们没有和琪琪格他们一块离开，不然的话这个好消息我们也没法及时知道了。”

“我寻思着你们想要及时知道的原因是想着及时送礼吧？”柔嘉看着乌仁图娅提上门来的东西，当下哭笑不得的，“我只是怀个孕而已，用得着送这么多礼物吗？”

还是说这是蒙古人的习俗？

“你不懂，我这是提前送。”乌仁图娅道，“虽然也不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但是我各准备了一份，从洗三，满月到百日，我都给准备好了，之前弘景和弘曈的我都没法亲自送给你，现在有机会了，自然不会错过了。”

乌仁图娅并不是一个多么周到圆滑的人，当初之所以给素未谋面的弘景和弘曈都送礼，不过是为了投桃报李而已。

柔嘉被乌仁图娅这实在的话给逗笑了，她就说嘛，哪有人上个门来道喜而已就准备那么多礼物的，敢情这还包括了洗三礼，满月礼和百日礼的。

四福晋在一旁笑道：“我这儿就暂时不送什么礼了，出门在外的，我们也没有带什么好东西，不过九弟妹你放心，这洗三礼，满月礼和百日礼的，我们肯定少不了你肚子里的孩子。”

“那我信。”柔嘉道，“四嫂你和四哥难不成还能少了我的不成？只是吧，你们要送那么多，再加上弘景弘曈的谢礼，我怕你们的库房会元气大伤啊。”

这显然是玩笑话了，不管是四爷还是四福晋，库房里的宝贝多得是，四爷就不说了，四福晋可是管步军统领事内大臣费扬古的老来女，费扬古当初追随皇太极征战沙场的时候可攒下了不少的战利品，大部分都给四福晋做嫁妆了。

而四福晋的生母爱新觉罗氏又是实打实的宗室之女，出嫁前在家中也颇得宠爱，而她因为是继室的原因，和费扬古就只有四福晋一个女儿，因此在她死后，她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四福晋，因此四福晋不能说超级有钱吧，但是也能说是很有钱了。

所以给柔嘉几个孩子准备那些礼物，不管是四爷还是四福晋，半点都不心疼，不过四福晋还是顺着柔嘉的话道：“弘景弘曈再加上你现在肚子里的这个孩子，那倒不至于让我们的库房元气大伤，不过要是再来几个的话，那就难说了。”

柔嘉就笑，三人说完了闲话之后，又说起了正事，四爷的情况已经好转可以准备出发回京了，但是过两天就是八月十五中秋节了，所以四福晋就打算过来问问柔嘉是怎么想的：“我们爷的意思是反正也在草原上多逗留这么多天了，也不差那么两三天的时间，毕竟中秋是个大节日，总不好在路上赶着过。”

“这话有道理。”柔嘉还没有说什么呢，乌仁图娅就道，“中秋节我知道，是个团圆的日子嘛，到时候我们不如一块过？”

蒙古人是不过中秋节的，不过理由并不是像后世谣传的那样，说什么因为八月十五杀鞑子，所以蒙古人才不过中秋，不是的，他们蒙古人不过中秋的理由很简单，就是因为中秋节是个农业节日，和他们没啥关系，所以蒙古人才不过中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