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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阿哥一腔热情被迎头一盘冷水浇下, 听着皇阿玛直接挂了他的电话,他啪啪的按键就想再打给最疼他的太子二哥,按了两下又垂头丧气的放下, 拔腿就去找彼得大帝。
岂不知康熙皇帝放下电话后畅快的哈哈哈大笑。
未来的叶卡琳娜大帝啊,哈哈哈, 好小子, 有眼光。虽然这个世界因为大清国的小蝴蝶翅膀的扇动,彼得大帝的大儿子没有和原来历史上那般激烈的反对罗刹国改革从而被他亲爹处死, 让罗刹国有了正统继承人, 但是, 才能出众的伊丽莎白公主,始终是挂着他的心里。
正在批折子的太子殿下和弘嗥父女俩,听到这个占尽“便宜”的笑声,再瞅着康熙皇帝这幅要大占便宜的得意模样,一起露出一模一样的小无奈笑容。
九弟/九叔, 彼得大帝, 你们自求多福。
毫不知情的九阿哥一鼓作气跑到彼得大帝跟前,气还没喘匀就直接来了一句, “封后--封公主--大嫁--?”
彼得大帝一愣, 和康熙皇帝一样欢喜的哈哈哈大笑,斩钉截铁的回答, “封后, 封公主, 大嫁, 把康熙皇帝看中的那块领地也给陪嫁过去。”
听到自家皇阿玛心心念念的那块领地也做为陪嫁,九阿哥终于放下心来,也顾不得行礼,拔腿又去找伊丽莎白公主。
“尊敬的公主殿下,如果我放弃了凭借身份获得亲王位的机会,甚至有可能一辈子都是一个光头阿哥,你是否--愿意下嫁?”
长的特别喜感,让人看着就乐呵的九阿哥难得的板起脸,非常认真严肃的和伊丽莎白公主说明白,他们两个人的婚姻如果要成功,将要付出的巨大代价。
伊丽莎白公主非常感动,好像罗刹国天空蓝一样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晶莹的泪水,随着她誓言般的回答,眼泪不受控制的朝下淌,“尊敬的九阿哥,我愿意,我非常愿意嫁给你,终生遵守大清国的贤惠标准。只要你不后悔。”
九阿哥露出一口大白牙,开心的笑了出来,“不后悔。虽然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和太子二哥一样,一辈子不纳妾,但是我会努力。努力的做到只喜欢你一个,努力的做事凭借功勋将来让你做亲王妃。”
“这就够了,九阿哥。”伊丽莎白公主很开心,使劲的擦着眼里不断涌出的泪水,想要看清楚这个给了她尊严和爱护的人。
这将是她人生中最为开心的一刻。从小到大承受的所有的屈辱、白眼、轻慢都成了过去。不管将来如何,有他这句话,就够了。
可是,就算九阿哥和伊丽莎白公主做好了心理准备,就算康熙皇帝因为预知而接受了伊丽莎白公主,这门婚事要成,也是难上加难。
不说华夏文化里面讲究的“嫡子,嗣子,庶子,养子”的顺序,不说外室子就算被家族接纳上了族谱也只能是低于庶子的身份。
叶卡琳娜被彼得大帝正式封为皇后,也遮掩不了她曾经的情妇身份和卑微的出身,尤其是她一点儿也不端正的名声;伊丽莎白公主被正式册封为公主,也遮掩不了她作为“外室子”的出身和她不正派的血统,虽然言行举止没有问题。
满朝文武都不想答应这门亲事,甚至提出来让伊丽莎白公主做侧福晋。康熙皇帝又不能和他们大喊伊丽莎白公主的才能和品德,只能是装作一个被不孝儿孙逼得无奈妥协的老父亲模样,情真意切的哭诉“委屈”。
“众位爱卿,朕知道这个事儿不好操办,可老九都为了人家姑娘要放弃亲王位,甘愿做个光头阿哥,彼得大帝也给了十足的诚意,朕--实在无法拒绝。”说着话,康熙皇帝还真真假假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太子殿下面色如常的看着自家皇阿玛折腾,陈延敬大人站出来奏道:“启奏皇上,如果答应这门亲事,影响实在是太大。”
外室子的出身,怎可登堂入室做大清国的九福晋?接受大清国人的尊重?如果天下人都跟着学,岂不是乱了礼法?
武将出身的施韬大人想到自己的女儿将来要给外室出身的九福晋行礼,心里也是不大痛快,更不要说其他保守的文臣,尤其是汉家文臣。
因为大清国的新式学院和大清国的幅员辽阔,朝堂上多出来的几个白人黑人朝臣也是满心的不乐意。对于他们来说,就算他们自己在外面有情妇,有私生子,可这和把私生子放到自己头顶做大清国的九福晋,完全是两个概念。
就好像彼得大帝一开始压根儿就没把伊丽莎白公主做为九阿哥的相亲对象一样。
越老越成精,堪称精中精的康熙皇帝,真的被逼出来了伤心的眼泪,“这个事儿,朕想答应老九,毕竟是他真心求的。爱新觉罗家代代出情痴,朕很高兴,这一代是老九。”
无辜被自家皇阿玛推出来挡锅的太子殿下···
被康熙皇帝这番话震惊到的大臣们···
想到因为一个女子病逝的太=祖皇帝,想到因为一个女子闹着要死要活要出家的顺治皇帝,他们一脸懵。
他们的太子殿下,好像确实不是一个“情痴”?他只是因为自己的操守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儿,只是恰好被幸运的太子妃遇到了。
好吧,看在九阿哥杜绝了太子殿下变成“情痴”的可能性的份上,他们勉强答应好了。可是答应归答应,让满朝宗室命妇给伊丽莎白公主行礼,那是不可能的。
大松一口气的康熙皇帝满口答应,对于未来九福晋的礼仪礼节等等,爱卿们快快研究。
等到远在罗刹国的九阿哥收到康熙皇帝和满朝文武的决定,哇哇大哭。身为一个有梦想有志气的皇家阿哥,睁大眼睛寻找一个和太子妃嫂嫂一样美的姑娘做福晋,努力奋斗做个风光无限的大亲王,都是他的终生梦想。
可是现在福晋找到了,亲王梦却变得遥遥无期。凭借自己的努力做个亲王,说着容易,做起来实在是太难。
聪敏的伊丽莎白公主得知大清国的决定后,虽然是心里小松了一口气,却也是担心九阿哥受不住。提着裙子跑到他的住处,还没进屋子就听到了他的悲沧哭嚎声。
“九阿哥?”你后悔了吗?九阿哥?伊丽莎白公主神色凄迷。
自顾自伤心的九阿哥看到公主来了,顾不得擦脸上的眼泪鼻涕,哽咽的说道:“我家大哥拼命打了这么多年仗,到现在才是一个郡王爷。我要是一辈子都不能让公主坐上亲王妃,公主不要怨我。”
心里激荡的伊丽莎白公主直接扑到他的怀里,“不怨,不怨。”只要你不后悔。
九阿哥猛然被美人投怀,呆愣过后就是猛地一推,不光把伊丽莎白公主一把推开,自己还特意退了一步,结结巴巴的说道:“注意礼--礼仪,公主。”
被推开的公主反应过来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被美人公主这个哭中带笑的美好惊住的九阿哥,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
“太子二哥···。”
九阿哥听到太子二哥的声音,又想哭了。他知道皇阿玛和太子二哥都尽力了,也知道满朝文武都是做出了最大的妥协了,可是他还是觉得委屈,说不出来也哭不出来的委屈,此刻一听到太子二哥的声音,这股子憋在心里的委屈就冒了出来。
太子二哥听到他声音里的迷茫,愣了愣,轻轻问道:“想不明白?”
“明白,又好像不明白。”九阿哥的口气委屈巴巴。
“你心里的疑问,等你回来再说。太子二哥知道了你的心意和决心,也很欣慰你有这个担当。只是你要注意,要成家了就是大人了,遇到事儿不能只顾自己哭鼻子,要多多的安慰安慰自己未来的妻子。”
九阿哥一愣,反应过来太子二哥的意思,心里有了一丢丢小羞愧,立刻感激的下保证,“太子二哥放心,胤禟知道,胤禟是男子汉。”
兄弟两个又简单的说了几句,挂了电话,九阿哥转头看向伊丽莎白公主,羞愧的说道:“很抱歉尊敬的公主殿下,应该是我去安慰你。现在你来安慰我,我还和你哭诉。实在是很不男子汉的行为。”
伊丽莎白公主一愣,随即笑的如同花儿绽放,脸上带了羞红,“九阿哥,没事儿,这个结果对于我来说,真的是很好,就是很愧疚因为自己的身份拖累了你。”
“你怎么会这么想?尊敬的公主?”九阿哥很吃惊,真心庆幸刚刚太子二哥这通电话。
“娶你是我自己愿意的,会面临的困难我也都有预想,也做好了心里准备。现在这个结果,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一种,虽然心里有点儿失落,但是我很开心。真的。”发现公主眼里的不确定,九阿哥立刻奉上最真诚的语气和表情。
“我,我母亲,···,你?”伊丽莎白公主鼓起勇气问出来,却是说不出口,大眼睛里全是紧张不安。
九阿哥愣神,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也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在他的教育里,对于公主的母亲叶卡琳娜女士这类“弱女子”,不苛责却也是无视的。哪怕他娶了伊丽莎白公主,他也只考虑过彼得大帝的想法,接受了这个岳父,却从未想过要接受一个岳母。
发现公主因为没有等到回答,眼里出现了难过的自卑之色,小手无意思的绞动衣襟,九阿哥心里一酸,蓦然想起太子二哥说过的那句话,声音轻轻却是分外肯定的说道:“尊敬的公主殿下,请不要因此介怀,这不是你的错。你很好。当然,这也不是叶卡琳娜女士的错儿。”
一直到晚上就寝的时候,伊丽莎白公主还是恍恍惚惚的如同身在梦中,他说出身不是自己的错儿,还说这也不是母亲的错儿。
明亮的月光照在安然入睡的公主的脸上,可以清楚的看到她嘴角的那抹甜蜜的笑容。
万物复苏的1703年春天,九阿哥的相亲之旅结束,回到了京城。彼得大帝紧急的准备封后大典,正式册封伊丽莎白为罗刹国的公主殿下。三阿哥作为大清皇室代表去给九阿哥提亲,大清国的九阿哥迎娶罗刹国的伊丽莎白公主的消息传了出来。
不光是大清国和罗刹国的贵族们震惊,东欧、西欧、等国家,全世界的人们都震惊。
恭亲王娶美地奇家族的安娜女士,他们可以接受,虽然安娜女士是一位寡妇,但是她出身正派,为人正派,教养和礼仪无可挑剔。可是九阿哥娶伊丽莎白公主,佛祖啊,上帝啊,太阳从西边升起的吗今天?
再听到彼得大帝为了成全这桩婚事答应送的陪嫁,再听到九阿哥自愿做个光头阿哥的举动,全世界人们都张大嘴巴,不说话了,吃鸡蛋吧。
人人都说爱新觉罗家代代出情痴,可真没说错儿。皇上这辈子没有,结果下一代一下子出来太子殿下和九阿哥俩。
讨源书屋里,九阿哥绘声绘色的和兄弟们讲述他的相亲之旅,“亲眼看到法兰西女子的小腰,我差点没吓晕过去。王太子说这已经是十八公分,实在无法想象十四公分腰的模样。”
十四阿哥伸手比划了一下十四公分的长度,目瞪口呆。
弟弟们齐齐看向曾经见识过十四公分细腰年代的太子殿下,三阿哥,四阿哥,八阿哥。
四位哥哥都是笑而不语,五阿哥嘿嘿直乐,六阿哥提醒他们,“注意礼貌。”
九阿哥咳嗦一声,继续说道:“我和你们说,俄罗斯人有着世界上最好看的鼻子。真的。鼻子和额头的角度,鼻子和面容、嘴巴的搭配,怎么看怎么好看。”
四阿哥不以为然,“这个不奇怪,你们没发现吗?气候越是温暖的地方,人的鼻子越短,鼻孔越大。”
醉心医学的七阿哥忍不住出声解释,“世界上最热的地方,黑人的鼻子又宽又平,是为了一下子吸入更多的潮湿空气。但是北欧寒冷,人的鼻子随着时间的推移就进化的又细又高,为了让冷空气在鼻子里有足够的时间加温过滤。”
八阿哥接口,“眼睫毛、眼窝、身材也是一样的道理?极冷和极热的地方,人体新陈代谢比温暖地方的我们快。”
“是这样没错。我们大清人,很少有太子二哥这样,长着浓密纤长的长睫毛,清晰流畅的眼线,完美标准的五官。”
被夸的太子二哥含笑不语,众位兄弟们都不想再自虐的去和太子二哥比较。十三阿哥嘿嘿笑,“将来九哥的小娃娃,估计和那些美丽的混血儿一样聪明可爱。”
九阿哥一脸骄傲,“那当然,我和你们说,公主殿下有着罗刹国最美丽的鼻子。”
三阿哥笑话他,“九弟,你确定小娃娃将来不随你长?”
众位兄弟?哈哈哈,三哥就爱说大实话。九阿哥很生气,大声发誓,“小娃娃一定和我一样聪明,和公主一样美貌。”
这下众位兄弟更乐呵了,公主的美貌他们都有所耳闻,但是九阿哥的“聪明”也是人尽皆知哟。
九阿哥面对这伙儿最爱打击他的兄弟们意味深长的目光很是不服气,自知说不过他们,只能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生个最美、最聪明的小宝宝出来给他们看。
兄弟们愉快的聊天,太子殿下看着时间快要九点了,就催他们休息。第二天下午的时候,九阿哥瞅着空来找他解惑。
感觉今儿的桃花开的特别好,太子殿下就领着他在澹宁居的小院子里坐下来,宫人给他们送上来茶饮点心就退了下去。
望着九弟眼里的疑惑,轻声说道:“虽然孤一直认为,人的出身、相貌等等,和人品、才华,甚至未来,无法划上等号。但是孤也不得不承认,出身很重要,因为那代表了你为世人所接受的自信和坦然,你天经地义的承受着天地、亲友的祝福。”
因为伊丽莎白眼里的不自信甚至是自卑,也有了深切感触的九阿哥很是认同,“以前弟弟从没想过这方面的时候,现在才发现人的出生,天然的带给人的差异,身份的正统,不正统,差别太大。”
太子殿下很欣慰弟弟的成长。
“卑微的,或者是不正统的出生没有原罪,不能选择自己出生家庭的孩子没有错。只是世人通常都不去谴责不负责任的父母的任性行为,大多对无辜的孩子表达歧视。当然,作为子女方,天生就要承担父母留给他们的尊荣和耻辱,富贵和贫穷,这也是天经地义。”
九阿哥想到其他人家庶子过得日子,情不自禁的目露感激,“太子二哥,弟弟们遇到你,真的很幸运。我和公主殿下说了,我会尽量不纳妾,就算纳了也不生庶子女让她养。反正现在嫡出儿女的地位一样,没有儿子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