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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尽头 陌安凉 2033 字 2个月前

“我妈妈……她好像和别人在一起了……”

对于慕莲茹和别人在一起,我一点都不奇怪,她还年轻,依旧那么漂亮,肯定不会孤独终老。不过她和谁在一起我比较好奇,所以问道:“那个人你见过吗?”

丁宣摇摇头,继续说道:“我知道不该阻止她,可是我真的接受不了……”

我明白丁宣心裏的那道坎是什么,于是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安慰性地拍拍他的肩膀。

那天我和苏经年带着丁宣在学校逛了一圈,然后去学校的后街吃东西。整个过程中,丁宣对苏经年都没有好脸色,苏经年也丝毫不介意。

送走了丁宣之后,苏经年轻描淡写地说道:“你弟弟好像不太喜欢我。”

我的心裏也在哀叹,要找什么样的男朋友才能让丁宣满意。丁宣有时候耍小孩子脾性,连我都拿他没办法。

自从上次生日聚会之后,我一直没有去找孙晴,也不知道那天她喝了多少酒。把丁宣送走的第二天,我去找孙晴,可是她宿舍里的人说她已经几天没来上课了。我急忙给她打电话,生怕她出什么事。

可是电话打了无数次都没人接。

我的心像是被藤蔓紧紧缠住。在赶去她家的时候,我想过无数种可能性,最怕的就是她去赛车出了什么事。

当我急匆匆赶去她家的时候,没有看见她,倒是看到了光头蹲在她家门口烦躁地抽着烟。

我两三步跑过去,焦急地问道:“晴晴去哪里了?”

光头将烟头狠狠扔在地上,然后踩灭,说道:“我在这裏蹲了三天都没看见她。”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的心裏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奶奶死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她居然没有和我说。

现在她肯定很痛苦。她从小跟着奶奶长大,奶奶就是她唯一的亲人。而如今,唯一的亲人却不在了,孙晴成了孤儿。那种感觉我太理解了,仿佛全世界只剩下自己,连呼吸都没有意义。

光头说修车厂那边孙晴也好久没有去了,我四处都找不到人,只好回了学校。

深夜,孙晴打电话来说在教学楼的天台等我。孙晴似乎喝了不少酒,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醉意。

给苏经年发了一条短信后,我赶去天台。孙晴坐在地上,穿着超短裙,露出修长的腿。她丝毫没有介意走光,只是孤独地喝着酒,眼睛里闪着泪光,脸上已经有了三分醉意。地上摆满了空瓶子,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酒精味。

她正端着杯子,将一杯酒往喉咙里灌,我急忙走上去,将酒杯夺过来。

“你别喝了……”

孙晴转过头来,死死地盯着我,冷冷地说道:“丁蓝尹,收起你虚伪的面孔好吗?你这样只会让我更讨厌你。”

我怎么也没料到这些话竟然是从好朋友的嘴裏说出来,只能呆呆地看着她,不知道做错了什么。眼前的孙晴陌生得让人难以置信。

孙晴讽刺地笑了起来:“你又是这副无辜的表情,我们的丁校花跟一朵纯洁的白莲花一样。”她的每句话无不是讽刺。

我讷讷地开口问道:“晴晴,你到底怎么了?”

“我喜欢苏经年整整喜欢了十年。十年!你知不知道那是怎样的心酸?我那么努力去追上他的脚步,可是这份幸福你不费吹灰之力就夺去。丁蓝尹,每次听你讲和苏经年如何如何恩爱,都是在挖我的心啊。”说到这裏,孙晴已经是泪流满面。

她说的这些话让我震惊了许久。迟钝的我从来都不知道孙晴喜欢的是苏经年,所以当初才答应苏经年做他的女朋友。我更没有要在孙晴面前炫耀什么,可还是狠狠伤害了她。我觉得愧疚无比,低着头,眼泪像是开闸的洪水,哑声说道:“对不起……”

虽然说再多的“对不起”都没用,但我还是真心道歉。

“丁蓝尹,你把苏经年让给我吧,算我求你。你和庄离在一起过,已经不干净了,配不上干净的苏经年。你把他让给我,好不好?”孙晴突然抓着我的双手,满眼祈求。

她捏疼了我的手腕,我皱着眉头不说话。

“不好。”苏经年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

我回过头,看见他的那一刻,心裏竟然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这样疯狂的孙晴,我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或许苏经年来处理更为妥当。

他大步走过来,牵起我的手,看着孙晴,缓慢而坚定地说道:“对不起,我喜欢的是丁蓝尹。”

听到最后几个字,孙晴眼里的光似乎湮灭了,她失魂落魄地后退几步,不断摇着头,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你明明对我那么好,还肯借钱给我……”

我拉着苏经年的手,给他使眼色,让他不要再去刺|激孙晴了。可是他继续说道:“我只是把你当妹妹,从一开始到现在,对你没有任何心动的感觉。你是个好女孩,肯定能找到比我优秀也比我更适合你的人。”

孙晴立即哭着高声反驳道:“不,我此生只爱你一个人!”她拼命地擦着眼泪,几步跑到天台的边缘,弯着腰狰狞地喊道:“苏经年,你要么喜欢我,要么我就去死。”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了。

风吹散了孙晴的长发,也吹起了她的裙摆,那姿态带着一种绝望凄然的美。

苏经年惊恐地扑过去,想要去拉住孙晴。可是孙晴执意不肯过来。推搡间,我眼睁睁地看到苏经年从天台上掉了下去。

那个画面如同电影的慢镜头一般,让人的内心充满了更大的绝望与惶恐。那个夜太寂静,我甚至都能听到苏经年的身体与风摩擦的声音。

“咚”的一声巨响,仿佛在我的心裏砸开一个大洞,鲜红的血喷涌而出。

孙晴呆滞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不敢相信刚才做的动作。她高声尖叫着苏经年的名字,跌跌撞撞跑到楼底下。

我看着空荡荡的天台,刚刚苏经年还牵着我的手,他的余温还残留在手上,他温柔的声音还在耳边,仿佛刚才发生的只是一场梦。

孙晴凄厉的尖叫依旧刺|激着耳膜,提醒我一切并不是梦境。我浑身被抽空了力气,跪在天台上,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褪去,渐渐变得麻木。我眼神空洞地看着刚才苏经年站过的地方,张着嘴,想喊他的名字,只是那三个字卡在喉咙里,喊不出来。

仿佛有人在给我做抽心手术,斩掉所有的血管,让那颗心从身体里剥离,疼得无以复加。

有人说,所有错都该得到一次被原谅的机会。

可是有的错根本不会得到原谅,也绝对不应该被原谅。它只会有报应,接踵而至。

比如永远失去最亲密的朋友,比如失手害死自己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