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光外道一个不留!”天空上,吉云翻滚,密密麻麻的道人冲杀过来。这些道人却完全不似封神演义里的道人,个个单打独斗,看见了一支百人外域道团,只见一个道人大吼一声,将幡一摇。就见着外域道人都一阵头晕,有些就自天空落了下来。“噗噗”剑光不断喷出,一下子就有数百剑光,对那些晕眩的外域道人来说,却和剑雨一样。啪啪啪啪,鲜血飞溅,几十个道人皆是中剑。他们自天空跌下,才在半空,天道侵入就立刻开始,剧痛立时传遍全身,看着身上血肉模糊的大洞不断扩大,不由惨叫起来!“雷霆!”震耳欲聋的雷霆声响起,只见一大片金色雷光击了出去,“轰”一声,余下几十道人尽数跌下,化成了火团。火团剑光之中,条条魂魄惨嘶着离体,却被金光一闪,迅速转移而去。“圣人门下,格杀外道,诸军民不得妄动。”一道人高喊着,声音远远传出十数里。军民目瞪口呆,曹操、公孙瓒、田楷、公孙度等诸侯都是目瞪口呆。叶青眯着眼,只见一丝丝杀意,自此掠过,下一刻,他转身离开,进入了大帐之内。戏志才传达命令而去,大帐内中只剩下了叶青和荀彧。叶青踱着步子,荀彧站着看着叶青,半晌,才说着:“陛下,您有心事?”“是啊……”叶青有些慨叹:“圣人来援,这是大好事,不知怎么,朕总觉心里不踏实。”荀彧是极聪明的人,想了想,蓦出了一身冷汗,沉思着答非所问的说:“陛下,还不妨事,军政自成体制,就算有所影响,一时也渗不进去,只是那些所谓的诸侯……”叶青看了荀彧一眼,知道他理会了自己意思。圣人一时没有亲至,却足足数百个弟子进入战场,这本是大好事,但事先不拜见皇帝,公而卖弄神通,以迷惑人心。杀死对方真人,立刻收走了力量——在下土没有天庭,没有天功来分配,杀掉外域道人受天道垂青,就是玄黄之气。种种,使叶青不得不多思量,移时才叹着:“你协助朕掌好政事。”荀彧仔细品味着叶青的话,半晌才答着:“是,大营官员,我会看着,陛下,您请放心!”“朕不能不多考虑。”叶青的眼里有些幽暗:“你退出去就办这事!”第三日深夜·大帐叶青皱眉翻阅情报,掩卷不语。几案一侧亮着灯,琉璃灯罩隔绝气流的,灯焰在静静燃烧,光线在他眉宇间留下阴影。三日来,情报陆续而来,除女娲立足社稷没有自身教派,西方教不参与,人教、阐教、截教这三大圣人教门全都到场,杀敌,顺便救人。据消息,还有人顺便传道,拉拢将领,无论是私夺力量,还是传道拉拢,都严重逼到了天子的底线,偏偏又维持在冀州,这是一种试探么?叶青皱眉思考着,一直就清楚圣人不是善男信女,请他们出手会付出代价,不过太上、原始和通天都是接触过,明显示好,现在好端端突来这试探一下,总觉得有些突然。“事情没有这样简单……哪里出了变化?”叶青颊上不易觉察抽动了一下,渐渐一丝杀气弥漫。“不管怎么样,朕不能容忍了,明日立刻下旨,召见这些圣人弟子,要在众目睽睽下,行跪拜礼!”“定了名分,才好生杀予夺。”想着,就磨墨,开始写着,字迹端楷,秀拔有力,写完这道诏令,又仔细看了一遍,就上了玉玺。玉玺才上,只听“啪”一声,灯焰在灯罩中无风自动,闪一下熄灭,帐中陷入黑暗。黑暗中,叶青危坐,手按剑柄,盯着右面角落里:“谁?”“是我。”没有仙乐排场,只是微弱的明光亮起,青莹莹蛇尾游摆,显出蒙着白色面纱的丽人。“娲皇娘娘?您这是……”叶青看她没带侍女随从,暗自惊奇,笑着起身一礼,朗声笑问:“何事劳您亲至?”“我是私下而来,不必惊动外人……”女娲说着,随即瞥一眼案上的情报,又看了下才上玺的诏书,一叹:“皇帝好大的威风,好大的杀气。”“这是皇帝的责任,不得不这样。”叶青站起了身,并不辩解,怔怔看望着远处,似对女娲所说,又似自言自语:“对外域之战,已耗费了五年大半国库,且战后,就必须抚恤、赈灾、复苏民生,有些事不得不不想。”“说穿了,我当这大汉皇帝,是有责任,圣人天道所生,要是不尽力,怕是也要受天道诛戮罢?”“本是合乎两利的事,为什么这样难呢?”听这话,女娲呆了一阵子,对叶青的隐隐威胁顿感不快,但又有些理解。这话是说,他办不成,或有反噬,但圣人只怕下场更惨。女娲沉思良久,才说着:“传道的这件事,或只有我来解释一下了……”“整个下土万里江山,自是不小了,但晋升阳化,你认为显露在地上的洞天,能有多大?”“其中万民不说,肯定无法全部显化,就算是官员,术师,度过劫难升上去的比例,您认为有多少呢?”“各圣人都需要自己的嫡系子弟作为羽翼。”叶青听得,顿时明悟,又有些皱眉。上次请出手时,谁都没说,现在连分身跑来通告一下都懒得做,让女娲亲自来转述,这算什么?这种感觉漫上他心底,越发清晰感觉到,肯定有哪里出现问题了。女娲将他的反应看在眼中,点首说着:“此事是通天告诉我,他本想过来,但三教同气连枝,他不方便……不止通天,他问过太上、原始,三人都是如此打算。”说到这里,她意有所指停下,深深看了叶青一眼。只问三人……叶青冷静下来,在她的眼神中体会到一点什么,这样亲自过来,又这样偷偷摸摸的分明有事,又不明说,隐隐就有了猜测。于是沉吟问:“您怎么不需要?”“我?就看叶君你的社会试验了,你知道我圣格特殊……你我可算合伙人,如果你成功晋升汉族气运,就算失去圣人身份也遗留有大笔资本,足以使我冲击地仙,所以无论如何,只有我是始终站在你这面。”叶青思量了一会,笑起来,结合之前事,他已有些明白了女娲的来意:“我自会回报您。”“嗯。”女娲不动声色,从头到尾,她都没提起西方圣人的名字,也未提及草原,似仅仅是就这次三教传道的事情,做个传话的中间人。叶青盯着她看一会儿,也清楚的很了——她来主要不是此事,而是为了之前的事情。自己托帝女转问她“大日”的梦兆,却没得到回应,帝女是本族上古圣约神灵,绝不会隐瞒不报,说明女娲本尊肯定知了道自己的疑问,却在犹豫是否回应。梦日可以有很多解释,比如曹操就曾梦见二日相继坠山,这是预兆孙策与孙权,这于叶青现在应武帝的身份也可预兆龙气变化,但圣人都不应,意思就很微妙了……此次又借机亲自跑来说话,叶青还能体会不出她的意思?女娲自观察叶青神色,见已领会意思,她暗松了口气,就起身说:“如此我就回……”“请稍等。”叶青叫住她,整理着思路,开口说:“您难得下来,这样立场鲜明支持,那我也有些事可以说一说……”“传道可以,但是不能使我难作,明天圣人弟子必须过来拜见。”“就算完全行臣子礼,至少得行外臣礼。”“还有,您知道我要的只有一个,治理大汉,使龙气晋升,借此晋升真仙,其余都是道路上不得不除的障碍,所以……其实不仅是外巢与星君舰,还有些敌人,我也有些预料过,对风险也有所准备。”“最大的风险其实是时间,扩张再加速难以一蹴而就,周八百年殖民中原,我就算完整继承两汉政治军事人口经济资源,又有道法机器辅助扩张,浓缩到两百年能完成就不错了,这风险很大,很容易为敌所乘。”叶青注视她,明确说:“所以不论如何,等冀州事定,在实验全盘铺展开来之前我都会袭击草原,消灭五胡。”女娲一怔,不动声色,她现在不能说话。“若不加以改变,在北方虚弱后,中原龙脉总势就会不断南移,您的权限足以望大地之气走向,请细查之,或知我所言无虚。”女娲皱眉,玉指掐诀,展开大衍演算,四十九枚晶莹玉符凭空生出,结成一片光幕,山河、社稷、人物……人道的洪流,丝丝天机浮现,演化种种龙气变化之势,无数迷雾遮掩面前,甚至一段漫长无比的黑暗时期,纵然圣人也难以透视。叶青按住她的手,敛目说:“我想让您看的就是这段……五胡乱华。”这瞬间探测天机,天地间就听得钟鸣鼎响,玄黄之气凝聚在叶青身上,丝丝不绝,绵远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