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男人,沉默寡言,永远只留给你一个坚实的背影。
我只记得他控诉我推了晚晴,却是忘了那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多大,不过八岁,他也才十岁,都是孩子,又懂得什么?
或许是惭愧,我脸上有点发烫,只好把头低了下来,也喝酒,大口地喝。
呵,今朝有酒今朝醉,这般自在的日子,明日入了京后,就享受不到了。
蒙旭哎了一声,“别喝太多了。这酒喝着甜,后劲足得很。”
可他说晚了,十多碗都已经下肚了。好在我这人酒品非常好,醉了就倒头睡,不发癫不打架,胡话都不说一句。只是次日起来,头痛欲裂,简直想撞墙死了算了。
夏荷她们给我穿上厚重繁琐的命服,又在我沉重无比的脑袋上戴上了一个沉重无比的金冠。我摇摇晃晃地走出去,只觉得脖子上顶的不是脑袋,是磨盘。
走到马车边,正见封峥在给公主请安。他穿着那武官命服,纱冠玉带,腰配宝剑,整个人看着英武不凡。
大概是感受到我的视线,封峥上马前转头朝我望过来。不出意外的,他那眉头又皱了起来,嘴皮子掀了掀。如果不是蒙旭过来找他说话,他大概又要跑我跟前把我数落一番了。
我上了马车,几乎瘫软在椅子里。这天行路速度也比以往快很多,车摇晃得有点厉害。我的头越来越重,越来越晕,感觉脑子里有个人拿着锥子在一下一下地敲着。
后来马车压过一块石头,车身猛地颠了一下,我肚子里也瞬间翻江倒海。
我手忙脚乱地爬到车外,张开嘴就哇地吐了一地,早上吃的饭全部混合着酸水奔腾而去了。旁边骑着马的小亲兵们纷纷拉马躲开,脸上都露出恶心又惶恐的表情来。
吐完了,感觉倒好了很多。娟子和夏荷七手八脚地把我扶回了马车里,给我擦脸漱口。我还是有点头晕,心想我这副样子,一下见了北梁的官员,怕是要丢脸。
外面有人敲了敲车门,娟子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拿着一个香囊。也不知道装的什么药,气息刺鼻,但是却十分醒神。我闻了一阵,头也不疼了,那天旋地转的恶心感也消退了许多。
娟子见我脸色好了起来,开心地说:“封大人的这个香囊果真管用。郡主你再多闻闻吧。”
我一听是封峥拿来的,留了个心眼,捏着那个香囊看了看。这玩意儿做工很是一般,像是在药店里常卖的那种。确定了不是哪家姑娘绣来送给封峥的,我才心安理得地继续闻了闻。
后来中午下车吃饭,我已经好了很多,便去找封峥道个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