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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今年运气真的很差。
正月十八,老婆病倒、孙子病亡。
正月十九,燕九节,唐果持续昏睡。去迎请慈净大师的人回来禀报:慈净大师五日前奔赴河北,查看疫情、救人去了,具体落脚地点不详,尚在查找之中。
正月二十,湖南上报:平江风灾,狂风突至,拔木坏屋无数,伤亡数百。
正月二十一,皇嫡长孙弘晳开始高烧。
同日,简亲王的孙子德隆亦有了患病迹象。
一时间,皇亲宗室范围内,有孩子在尚书房读书的人家俱是提心吊胆,找了太医全天24小时蹲守。
饶是皇帝不信邪,也暗暗叹息流年不利。
他已查了n遍,疫病这件事儿里没啥阴谋。谁能想到诚郡王府里妻妾之争,会将保定府的疫病引入宫廷?只能说该来的躲不掉,该着。
万幸唐果只是断断续续的发烧,病情并没加重,虽然一直没清醒,但太医说这样昏睡反而有利于控制病情。
弘晳那边儿,因有了病例在前,又是发现得早,情况也还可控制。皇帝心里安稳不少。
唐果和弘晳生病之事目前尚属秘密,没公开。一时还谈不到弄出宫去隔离,只亲近的人做了防护。
这一日是正月二十三。
五日已过,那三位名医一个也没到。
慈净大师原本离得最近。但河北疫情早早的便控制住了——倒是神棍们帮了忙。鬼怪谣言甚嚣尘上,家家户户都把小孩儿按在屋子里不准外出,互不相见,也没了传染的机会。
慈净大师见此,自进深山访友论禅去了。
来得最快的是叶桂,也还有三日路程。
唐果愈发昏沉,可也没再恶化。太医们觉得事情有异,难道风温之症之外,另有隐疾!?
一番诊断下来,啥发现没有。群医束手,只能等叶桂了。
皇帝默然良久,叫来暗卫吩咐了一番,自己去陪唐果。
“果儿,快醒醒。今儿二十三,后儿便是填仓节了。你每年都学人家放五谷,看哪个先发芽的。再不起来,可就错过了。”拿帕子给唐果擦了脸,皇帝叹息着说到。
唐果毫无反应,又开始发烧。皇帝接过紫芝递来的凉手巾,敷在她额头上。
“你今年想要按照哪儿的习俗过节呢?各处的吃食都不一样。去年吃的薄饼卷熏肉,今年要吃些什么?唉……这么久没吃东西,每天喝那么一点儿苦药汤子,你早都腻烦得不得了了吧?快点儿醒了,咱们每天都吃你爱吃的那些菜。醋鱼……烤肉……香蕈油菜……拌木耳……”
皇帝一样一样的报着菜名。
唐果只能在虚空中流口水、流眼泪。
她也想醒过来,可似乎被什么莫名的力量捆住一样,身不由已。神智也是时清醒、时糊涂。
待药煎好,紫兰端了来,皇帝自扶了唐果靠在身前,一勺一勺的喂下去。
替她擦了嘴角,皇帝搂了她叹道:“果儿,明儿我便要到斋宫去斋戒,下辛日要去祈谷祭天。你……快点儿醒来好不好?也好让我放心。”
无人能回应他的话,弘德殿里惟有他的长叹而已。
朝堂上,皇帝心情不好,太子心情也不好,一众朝臣自然要跟着保持一致。
有活儿干的积极工作,没活儿干的当好布景板。心情好的力求严肃平静,心情不好的,也不能带出要死要活的架势。耍阴谋诡计的一律后台操作。总体而言,权力中心暂时形成了心照不宣的和谐局面。
许是朝上憋得很了,大家的业余娱乐活动开展得甚是火热。
正月二十四,顺承郡王布穆巴在府里设宴,宴请一干损友。这是他袭了顺承郡王职位之后,第一次和损友们大聚。
这布穆巴在康熙三十七年端午节,因为追求美人追得太过火,与众酒肉朋友当街纵马,冲撞了皇帝马车,被皇帝丢到军营里回炉重练。
这小子倒也真有个狠劲儿。按照皇帝的要求,当真在一年之内,各项考核都达到了优等。因此顺利把郡王爵位拿到了手,让他等着袭爵的三伯父一腔美好愿望落空。
不过这家伙回来就病倒了。这两年一直病病怏怏的,酒色全省了,养病来着,到去年冬天才好。
今儿他浑身清爽的和昔年损友重聚,兴致极高。虽说有些人被扔到西伯利亚戍边,不过来的人也不少。
那贾宝玉也赫然在座。他身边坐着的,正是那位四九城有名儿的“兔儿相公”、襄阳侯之孙戚建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