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蒙蒙的法阵,四周都充斥着凌厉的杀气。
不仅有细如发丝的金针从各种角度攻击闯入者,还有各种各样的傀儡从雾气中突然出现,袭杀靠近的修士。
本来按照阵法布置,金针和傀儡配合得十分默契,闯入者在躲避金针的同时,往往就会陷入机关傀儡的陷阱之中。
可惜这种杀阵,只能针对通玄境的天骄。
此时的梁言已经跨入了化劫境,拥有天人感应,就算金针和傀儡之间的配合再默契,对他来说也没有半点威胁。
无心跟在梁言身后,就好像提前预知了周围的一切,闲庭信步一般,轻松躲过了所有的金针和傀儡。
仅仅只是半盏茶的功夫,两人就已经来到了法阵的中心位置。
在这里,梁言停下了脚步。
四周的金色雾气已经消散了不少,露出一大片空地,空地上有些凌乱,似乎曾经有人来过此处。
“有什么发现吗?”无心在他身旁问道。
梁言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闭上眼睛,一边掐指推算,一边默默感应了片刻。
“那股气息十分浓烈,应该就在我们附近!”
梁言喃喃一声,忽然睁开了双眼,抬手打出一道法诀。
只见一枚法印出现在他的身前,随着灵力运转,这枚法印潜入地底,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片刻之后,两人正前方的土地忽然裂开,一道青色霞光,卷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玉佩从地底飞了出来。
梁言轻轻一招,就把那玉佩摄入手中。仔细一看,上面有一个剑符印记在玉石之中若隐若现,正是白玉城杨家祖传的宝物,杨家剑印!
“杨家剑印怎么会在这里?杨剑英人呢?”无心的眼中露出了惊讶之色。
梁言却是轻轻叹了口气:“杨兄恐怕已经遭遇不测............他知道我对杨家剑印有感知能力,所以故意将剑印藏在这里,就是希望我找到之后,替他把剑印归还给杨家。”
尽管不愿意相信,但无心知道梁言说得没错,杨家剑印对杨剑英来说非同小可,是绝对不会离身的东西。但现在剑印在此,却不见杨剑英,说明此人是凶多吉少了。
“怎会如此........杨道友不过是出门探路,短短十日的时间,居然就发生了意外.........”
无心的脸色有些阴沉,其实她对杨剑英印象不错,因为对方曾经帮自己救过梁言的性命,现在知道他有可能遭遇不测,心中不由得泛起了悲凉之意。
至于梁言,心中更是愧疚。
若非自己,杨剑英也不会陷入危险之中,现在人已不见,剑印玉佩却留在了这里,实在有些讽刺。
两人心中悲凉,各自沉默了一会。
忽然,梁言的双眼一亮,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空地。
“咦?”
梁言发出了一声轻咦,引得无心的目光也看了过来。
但她只看到一片凌乱的空地,除此之外别无其他,眼中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疑惑之色。
“梁言,你看到什么了?”
梁言没有回答,在原地沉吟了片刻,忽然抬手掐了个法诀,然后大袖一挥。
一股柔和的微风吹过整片空地,下一刻,周围的景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见四周出现数百根金色圆柱,其中大部分都已经被斩断噼开,只有边缘的一小部分还耸立在地上。
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斗法痕迹,冰,火,剑痕,还有《无光经》留下的痕迹。
“洛情!”
看到这一幕,梁言和无心同时叫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显然,杨剑英在这里遇上了洛情!
而以他的实力,绝对不是洛情的对手,更别说洛情身旁还有一个被控制的赵寻真。
结果显而易见,杨剑英战败,自知命不久矣,于是将“杨家剑印”埋藏在地底,希望梁言能够找到这里,替他完成归还剑印的心愿。
“洛情.........此人我誓杀之!”无心的眼中露出了少见的狠辣之色。
此时的魔女已经对洛情恨之入骨。
此人不但重伤了梁言,使她心爱之人的体内留下了大道之伤,还将杨剑英这个对自己和梁言有恩的朋友杀害。
就在无心愤怒之时,梁言却忽然开口:“洛情固然该死,但杨剑英未必已经遇害。”
“嗯?你说杨剑英还活着?”无心有些意外。
“这个不好说..........我刚刚检查了一下,发现此处并没有修士陨落的迹象。再结合之前赵寻真被控制的一幕,这个洛情很有可能在战胜杨剑英之后,没有杀他,而是把他变成了和赵寻真一样的傀儡。”
无心听了梁言的推测,稍稍沉吟了片刻,不由得点了点头。
她知道,梁言如今已经突破化劫境,神识的探测之力强过自己太多,一些自己看不到的东西,却不能瞒过梁言的耳目。
既然他说这里没有修士陨落的迹象,那杨剑英可能真的没死。
想到这里,无心又皱了皱眉,缓缓开口道:“既然杨剑英没死,那洛情为何不搜魂?他完全可以找到我们所在的火元洞,对我们发动偷袭。”
“我们有伤,你以为洛情就好过吗?”
梁言眯了眯眼睛,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我那一剑,已经重伤了洛情,他在自封修为的情况下,很难在短时间内修复伤势。想要同时面对我们两人,就算是偷袭,恐怕也会有所忌惮.........”
“还有,杨家是有一个底蕴深厚的修真家族,拥有许多不外传的秘术,说不定他有办法阻扰别人对自己的搜魂,以洛情现在的能力,可能真的拿他没有办法。”
听了梁言的一番推测,无心点了点头道:“你分析得有一定道理,洛情之所以施展手段隐藏这里的斗法痕迹,恐怕就是不想被我们发现他的踪迹,这也从侧面说明他的伤势还未康复。只是他没想到,你已经突破化劫境,这种掩饰根本瞒不过你!”
“哼!”
梁言冷哼了一声,澹澹道:“该见面的,总归是要见面!既然这位‘老朋友’做起了缩头乌龟,那我们更要给他一份大礼。”
说到这里,梁言身形一闪,来到了斗法痕迹最激烈的地方,然后探手一抓,将地上的一抔黑土摄入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