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距离……6300码!”
“目标距离……5900码!”
“目标距离……5500码!”
当战舰与战舰的距离依靠雷达测距而不是人工目测时,时代的进步在战争机器上的体现显而易见,在不可比拟的技术优势下,在德意志战旗的号召下,德军官兵们无所畏惧的迎着敌人前进……
隆隆的炮声仍旧响彻海面,一枚枚从几十公斤到数百公斤不等的炮弹以极高的速度在海面上穿梭着,如果没有那致命的烈焰,如果没有那生与死的决断,这将是一场非常华丽的礼花演出。然而随着距离的拉近,每一发炮弹都有可能夺取对方官兵的性命,火之花不断在彼此的甲板、舰桥甚至是舱室内盛开,高速旋转的弹片能够轻易让一大片区域血流成河,在巨大的喧嚣之下,金属没入肉体以及生命结束之前的呐喊被生生掩盖了。
砰然一声巨响,又一艘战舰的某座副炮被华丽的炸飞,一同离去的还有十数名坚守战位的士兵。须臾之后,残缺不全的肢体伴随着各种物体的碎片落回到甲板和水面,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混杂在浓烈的硝烟味中,那是一种比毒气更加难闻但是具备狂暴魔法的气味,周围的士兵陷入更加疯狂的状态,他们双眼通红、牙关紧咬,嘴裏不断用各种粗俗、恶毒的言语咒骂对手,双手不停的重复能够置对方于死地的装填射击动作。
突然一阵剧烈的振荡让“伍尔斯”号指挥塔里的不少人踉跄着几乎摔倒在地,唯有德国海军准将冈瑟·吕特宴斯稳稳的站在原地,待舰体重新恢复平静,他镇定自若的说道:
“报告损伤情况!”
片刻之后,从舰上的损管部门传来报告:“左舷水线部位中弹一发,4号重油储舱被炸穿,舰体以及锅炉舱暂无大碍!主火炮无异常!”
听到这个报告,舰上的军官们大都松了一口气——将油舱设置在舰体两侧就是为了作战时削减对方炮弹威力,目前的这种情况虽然会让战舰损失掉一部分油料,但对战舰的整体作战能力并没有什么影响。
“各主炮继续保持目前的射击速度,全舰队继续向右机动,命令第2驱逐舰分队发动鱼雷攻击!”
吕特宴斯仍旧简明扼要的下达新的作战指令,就在这个命令下达之后不久,不远处的海面上出现了十分绚丽的场景——“伍尔斯”号左侧的轻巡洋舰“阿穆伯格”号突然发生了巨大的爆炸,整艘战舰以舰桥偏后位置为中心异常的向上扬起,经历过海战的人知道,那艘不幸的轻巡洋舰被鱼雷击中了,看样子还是一枚威力十足的鱼雷。短短几秒之后,舰体开始下落,舰体明显被分成两截,这时舰上的大炮发出了最后一声怒吼,没过多久,这艘1920年前后完工的巡洋舰便已潜艇紧急下潜的速度沉入海底,但它再也没有机会重新浮上水面。
“将军,我方鱼雷战队击沉敌方巡洋舰一艘!”
在“爱宕”号那被炸出一个巨大缺口的指挥塔里,一名满脸污痕的日本海军校官兴奋的指着远处的海面,那神情完全是在向自己的战地最高长官向井弥一中将道贺。
此时此刻,头戴白色大檐帽、身穿白色海军制服、脚踏白色皮鞋但是浑身上下就像掉到煤堆里的向井弥一脸上却没有哪怕半点欣喜,原因不是自己的舰队表现不好,而是面前这支德国舰队抵抗之顽强、火力之凶猛远远超过他的预计。对方虽然只有一艘战列巡洋舰和一些轻巡洋舰、驱逐舰,可是炮火却异常准确,就在一刻钟之前,“爱宕”号的舰桥还被那艘德国战巡的343毫米穿甲弹击中,若不是“爱宕”号指挥塔的装甲厚实并且在冥冥中受到天照大神庇佑,向井和他的参谋们此时恐怕已经去大正天皇那里报到了。
除了“爱宕”号受了轻伤之外,向井舰队还损失了重巡洋舰“妙高”号、轻巡洋舰“木曾”号以及两艘舰队驱逐舰,战巡“金刚”号、重巡“衣笠”号以及另外一些舰只也先后被德国舰队的炮弹所击中,令向井弥一感到胸闷的并不仅仅是这些损失,他的舰队从与对方交火到现在已经过了半个小时,可是直到这一刻仍不能突破对方的防守,这样下去不但攻击对方的登陆舰队无望,反而很有可能遭到对方回防舰队的围歼——担当诱敌任务的那几艘日本战列舰多是1920年之前服役的战舰,不论质量还是数量都无法和德国攻击舰队和护航舰队的主力舰抗衡,它们所能争取到的仅仅是有限的时间罢了。
“击中一切火力攻击敌人的旗舰,那艘该死的战列巡洋舰!”向井之所以确定对方是一艘战巡而不是战列舰,是因为对手拥有庞大的身躯和凶猛的火力并且一直在以30节的航速进行战术机动,而目前德国最好的战列舰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达到这个速度的!
“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