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若是那王军师真的可以许诺那些，自然是最好了，大不了就是每年上缴些钱粮而已，那吾等倒也可以过安生日子！只是……，只是不知道日后究竟会如何安顿吾等，怕就怕是一个骗局，只是为了吞并吾等山越青壮而已！”毛甘也有些拿不定主意的说着，就像是之前说过的，假意招安，实为剿贼，也是官府常用的手段，可关键是现在他们面对着强势的朱卫之军，若是这次机会他们不能把握，日后只怕真的没有机会可以改换身份了。“嗯，是啊，就怕是为了吞并吾等山越青壮之计，那王军师可非寻常之人啊！甘，不如这样，这次吾二人还是托故不去，派手下人去听听消息再说！”金奇显然还是有些不敢冒险，毕竟真要是出了什么变故，那可是会要了他们的性命，对于自己的性命，金奇还是很看重的。“不行，阿奇，这次是由不得吾等推托的，其实…，其实这是也是吾等的一个机遇了，若是吾等再错过了，只怕就只能等着朱卫之兵打到山寨了！再说，此番也说是让吾等之众帮助驻守丹阳城，若是可以，或许……”毛甘却觉得这次他们两人靠这种手段是不可能应付过去的，然后又想着王语嫣书信中的消息，他的心头似乎又了些别的想法。“丹阳城？听说丹阳城已经成了废墟，还有什么可驻守的！甘，汝究竟想说什么！”金奇听了毛甘的话语，却又有些烦躁的喝了口浊酒，这些酒水倒也是随着王语嫣送信之人送到金奇、毛甘这边的，也算是王语嫣这次大胜孙策之后的见面礼吧。而随着战事结束，金奇、毛甘两人也早已派了山越斥候去丹阳城探查过，主要也是怕朱卫军队忽然对他们下手，这样他们自然知道一些丹阳城内的情况。“不，不，金奇，那王军师让吾等驻守丹阳城的意思，其实是让吾等率众正式投入朱卫军中而已！金奇，汝可有心入军乎？”毛甘果然比金奇的脑子更灵活些，似乎猜到了几分王语嫣的意思，所以方才他就是想着自己若是不作山越，正式投入朱卫军中，日后又会如何。“投军？甘，如今吾二人在山中也算是逍遥自在，又何必为他人去拼死呢？”金奇闻言也不免皱眉想了想，可想到如今身为山越大帅的山大王般逍遥日子，他却有些不愿意给别人去卖命。“哈哈，金奇，早先汝也说过，当初若是跟着祖郎一起随朱卫去了，现在或许也能独掌一军什么的，怎么如今又只想着躲在山中了！早先吾二人不愿随祖郎同去，也是不愿意带着族人背井离乡而已，如今那朱卫入主江东，自不必迁移江东百姓去填补豫章之地！那吾二人在丹阳山越中也算是人物，若是此时投入朱卫军中，或也能搏一个封侯拜将之家世！莫非，汝真想让汝这口大刀，随着汝一起烂在山中麽！”毛甘似乎已经有所意动的样子，却对金奇劝说着，其实他心头是真有些看好朱卫，若是现在投入朱卫帐下，日后自然也就能入得士阶成为士族家门了。“呃，这个……”金奇闻言也是迟疑了一下，他毕竟也才三十出头，自然也是不甘于平淡在山中的，只是他对于朱卫还有些不信任罢了。“此番丹阳乱局，正是吾二人出山之时机，前番吾二人应邀来助战，便是和朱卫之军结下了一个善缘，如今索性投了那朱卫，日后岂止是小小歙县，或许吾二人也能在这丹阳城中置办府宅，繁继家门，荣升士阶！现如今，那王军师似乎也有用到吾等之处，吾等手下聚起的兵众，正是吾等进身之资！金奇，日后莫说吾没有提点于汝！吾有意投朱卫谋个出身，汝究竟是如何想的，只管说来！”毛甘思虑了一番似乎已经下了决定，那金奇闻言不免瞪着毛甘，一时间不知道如何答复。思量了一阵，金奇拿起了一碟浊酒，倒入了口中，随即点头道，“好，既如此，那便投了朱卫罢！不过，手下人那边，只恐有人不愿，吾等又该如何？”这金奇、毛甘现在聚起来的山越賊众，也是由诸多山越寨子聚合起来的，除了金奇、毛甘直属的寨子外，还有不少是其他依附在他们下面寨子来的人。就像是当初祖郎需要寻山越部众商议般，金奇、毛甘自然也是不可能用他们的想法就决定了这些山越头目的想法，哪怕是他们直属的手下，也未必全都愿意跟着投军。“哼哼，那就由不得他等了，莫非也要让他等日后占了吾二人的歙县不成！那祖郎将家小都带去了豫章，自是不用再管泾县旧地，可吾二人若是投了朱卫，首先便要确保歙县家族的安全，岂可再让他人来抢吾等之山寨！”毛甘冷笑了一下，这种事情他和金奇既然决定了，自然就由不得手下人反对，毛甘、金奇能有如今的山越大帅身份，自然也不是白白来的。所以他们既然有心要投朱卫了，那么现在的山越贼也就成了他们的对头。坐什么位置想什么事情，现在他们既然准备投靠未来的江东之主朱卫，那他们便算是官府这一面的，他们自然不希望有其他的山越贼在他们离开后，去抢了他们的老巢，从而威胁他们的族人。不过，当初祖郎的泾县山越部众和陈仆、祖山的黟县山越部众，加起来也有十余万人口被迁移去了豫章，故而现在丹阳郡这边泾县、黟县、歙县的山越人口确实也是衰弱了不少。哪怕后续又有很多新的山越势力出现，可也就是几百、上千的小势力、小寨子而已，就像是这次已经成为丹阳郡山越大帅级的毛甘、金奇两人召聚山越贼兵，也就只聚起了一万四、五千山越贼兵数量而已。这完全不能和当年祖郎一下子就能聚起几万山越贼兵的规模相比了，也是难怪祖郎可以成为山越宗帅，毛甘、金奇两人终究也只能是山越大帅的缘故。这个宗帅和大帅的称号，虽然只是一字之差，可两者在所能掌控的山越规模、数量上确实还是有些大差距的。当然，这次毛甘、金奇两人召来也都是山越中的精壮战士，故而还有很多人数不多的小寨子和其他的老弱妇孺却是没有拿来充数，所以藏在山中的山越人口至少还是有六、七万之多的。可没有了一万四、五千的山越青壮，剩余的山越中即便还有些青壮，也是很难在地方上弄出什么大动乱了，故而只要毛甘、金奇配合的话，完全可以将这些藏于山中的山越都编成普通的地方县乡民户。然后再严格限制新山越的出现，基本上也就可以让泾县、歙县、黟县这些山中区域变成了官府可以管制的安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