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海博说:“你怎么颠倒是非啊,我最初为什么跟那些人结梁子啊,还不是因为你。”
“怎么是因为我啊。”
“怎么不是因为你,那次大扫除,你从人家六年级门口过,给人家扔一地垃圾,人家能干吗,冲你一通吼,把你吓得没尿裤子吧,当时是我挺身而出吧,忍辱负重地把那一地的垃圾给人家收拾干净,跟人家点头哈腰地赔不是,最后还跟人家呛了几句。”
“什么叫扔人家一地垃圾啊,我那是去倒垃圾,结果绊了一下,没拿稳簸箕,撒了。”
“反正是你招来的事儿。”
“是是,那次算是你帮我,那后来你跟人家结梁子跟我没关系了吧。”
“就是因为这事儿啊,当时呛了两句,后来再见着面也不可能有什么好脸,一来二去的,这不就结梁子了吗,要不然我疯了啊我,才三年级个儿都没窜起来呢,招人家六年级的去。”
往前这么一想,好像还真的是因她而起,徐若凡有些理亏,但嘴上还是不愿示弱,嘟囔说:“反正我没让你跟人家打架。”
许海博见徐若凡软了下来,也没乘胜追击,照例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四个人年龄相仿,徐若凡和方哲又是同校,初时的陌生过后,便聊得越来越自在。四人在屋顶上一聊就是一晚上,大多时候是徐若凡和许海博互怼,方哲和安然在旁边笑着听,有时说到有意思的话题,四个人便一起笑得开怀。直到天都黑了,怕影响老板和老板娘休息,几个人才从房顶上下来,各自回屋休息。
两家大人在许家的卧室里打麻将,三个孩子就在徐家屋里打发时间。许海博和徐若辰窝在沙发上打游戏,徐若凡洗了个澡回来坐在炕上拿手机和宿舍的人聊天儿,逗肖潇说她今天见识了她首席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到了深夜,另一个房间里的牌局还激战正酣,徐若辰顶不住先钻被窝睡了,徐若凡看许海博也又困又倦的样子,便说:“你也别熬着了,我看他们得打半宿牌,你要不先洗洗在我们这儿先睡吧。”
许海博其实早就困得不行了,他没法回屋睡,虽说跟徐若凡是发小儿,平时也没那么多避忌,但终归男女有别,自己也不能主动说睡到她炕上。这会儿她开了口,自己也就顺坡下,放下游戏机,到炕边扯了一床被子脱鞋上炕。
徐若凡拦说:“你不去洗个澡啊。”
许海博犯懒:“这么晚了……我也不脏,用不着天天洗吧。”
“你下午打了半天球,没出汗啊。”徐若凡说,“懒得洗澡,好歹去洗洗脚吧。”
许海博把脚丫子伸到徐若凡面前,笑说:“你闻闻,一点儿不臭。”
“滚!”徐若凡紧忙拿被子捂了脸躲开,再拉下被子的时候,许海博已经爬到炕上来了。
徐若辰的被窝挨着炕柜,她挨着徐若辰睡,右边空位能睡三四个人,许海博在她右边躺下,与她隔了一个人的距离。
徐若凡坐起来,踹了许海博一脚:“去去去,洗脚去,臭脚丫子把被子都熏臭了。”
许海博蒙上被子躺下:“臭也臭我自己,又不跟你一个被窝儿。”
“那也不行,赶紧着!”徐若凡一下子掀了许海博的被子,用力扯他。
许海博搂着身子:“能不能矜持点儿,有你这样掀男生被子的吗?我这要是光着呢。”
“少废话。”徐若凡连拉带踹地把许海博赶下了炕。
许海博“寄人篱下”,只好乖乖听话出去洗,也就三分钟的功夫,他便回来说洗完了。
徐若凡说:“你洗什么了啊,泼盆儿也没你这么快的吧。”
“你不是说冲冲脚也行吗。”许海博说着爬上炕,把光着的脚丫子冲徐若凡一伸,“用香皂洗的,可香了。”
徐若凡无奈说了一句懒死你,没再管他,躺倒自己被窝儿里翻了个身。
徐若凡躺了一会儿,感觉身后许海博在折腾什么,回头一看,见他把自己的枕头和被子都往她这边扯,原来两人之间还隔着一个人的位置,现在几乎快贴上了。
“你干嘛?”徐若凡问。
“我那边儿没电褥子,有点儿冷。”
“怎么没有啊,那不是吗。”
“那个没开,我刚给打开,还不热呢,先蹭蹭你们的。”见徐若凡一脸的戒备,又说,“哎呦,你还怕我对你图谋不轨怎么着,我早对你免疫了,你在我眼里就是一个爷们儿。”
徐若凡瞪了许海博一眼,翻过身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