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有可能—不是没有可能……雏形喜欢的男生,有可能是我……从昨晚开始,我就不停地想着这件事。拜其所赐我的睡眠相当不足,睡着的时候都天亮了。倒不如说,我都想夸自己竟然能在和平常一样的时间醒来。我换上校服来到厨房,发现桌子上有母亲的留下的便签和早饭。“没有便当哦”。嘛,今天去食堂吃,或者在小卖部随便买点吧。吃完饭做好上学的准备,我快步离开了家。这是条人和车都很少经过的路,因为视野很宽阔,所以我偶尔能看到远处走着一个像雏形的女生。但是我今天可能出来晚了,所以没有看到。我在自动贩卖机后面看到一个人影。她往这窥探了一眼,又立刻藏在了阴影里。「……雏形?」从马路上看不太清她站的地方。「要迟到了哦」「欸。啊啊,嗯……」她好像没有什么事,我往前走之后她和我并排走了起来。「早上……早上好」「早上好。你在那干什么呢」「嗯……」……是在等我吗?不对,是我想太多了吧。她从没等过我。从我发现她可能喜欢我之后,我就在从雏形的行动中寻找对我的好感。「妈妈说,如果不介意昨天的剩饭的话……」她从书包里拿出青色手绢包着的便当盒,然后这么说道。「哦。帮大忙了!」母亲上夜班的时候就容易忘了做便当……我好像对阿姨说过。「母亲上夜班的时候经常忘」「嗯。我记得你之前这么说过」虽然午饭钱就四百日元,但能剩下来也是很值得感激的。我拜托雏形帮我向她母亲道谢,然后就没有再考虑便当的事,两个人朝学校走去。「今早你在自动贩卖机那里干什么呢?」「欸……」到了午休时间,我和雏形没有移动,而是在自己座位上打开便当。有人把前后桌拼在一起,或者借前面的座位在一个桌子上吃,同桌虽然没必要这么做,但也没有多少「一起吃饭」的感觉。今天杉内也不知上哪去了,回过神来他已经不在教室了。这让我该说是有些寂寞呢……雏形的朋友内之仓也同样不知所踪。我随口问了一句之后,把双层便当盒分开,打开盖子。雏形没有说话,视线左右游移不定,正困扰着如何回答。「啊啊,我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在想你是有什么事吗」「碰巧而已」也是啊。嗯嗯,也对。「……」碰巧……躲在自动贩卖机后面是什么情况?算了,不要深究了。如果是男生不能随意触碰的话题就麻烦了。「凉花今早一直在问,阿隆今天来吗?」雏形回想起这件事,轻轻笑了笑,然后戳了戳打开的便当。我对照了一下她和我的便当,发现里面的东西是一样的。炸串,厚蛋烧,小香肠,煮西兰花……但她不说这是剩饭吗……?昨天餐桌上可没有这些东西。母亲是这样,阿姨的便当也是这样。平常基本上都用提前做好的或者冷冻食品,但今天不是。我用筷子加了一个厚蛋烧,放进嘴里。虽然味道有点浓厚,但是很下饭。「……」雏形用担心地目光盯着我。「怎么了」「没事。什么也没有」「……我说啊,这个」雏形缩了缩肩膀,战战兢兢地向我问道。「怎,怎么了」「你跟阿姨说这个很好吃」「嗯,嗯!我跟妈妈说!」雏形面色通红,开心地大口吃着厚蛋烧。「隆……殿村君,给你一个」她把剩下的一个厚蛋烧放到我的便当里。「哦,谢了」其他的菜品也是,我这么叙述完感想后,雏形就分给我一个。阿姨不知道男生和女生的差别啊。和女生做同样的份量是不够的。但是,雏形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把菜品分给了我,也就差不多够了。「凉花和彩阳都想见殿村同学」我也不是没听出来她想以妹妹为借口把我叫到家里,也不是没有感觉出这个便当也是她亲手做的——想到「她可能喜欢我」之后,我开始产生这种误解了。上了高二后时隔好久再次同班的青梅竹马喜欢我—这也太扯了点吧。「彩阳无所谓,既然小凉在等着我,我也只能去了」「殿村君,你果然很宠凉花」「我是独生子,所以很羡慕雏形姐妹」「只会很烦人哦?」特别是彩阳。或者说,只有彩阳。「我知道那是不现实的,现在这样就可以了」「是吗?」当彩阳和小凉的姐姐肯定也很辛苦吧。我比雏形先吃完了便当,双手合十表示感谢。「多谢款待」「粗茶淡饭而已」她从面无表情变成了笑容,说了句“便当盒我来洗”,然后把空便当盒拿走了。虽然被她照顾地无微不至让我有些过意不去,但青梅竹马之间的距离可能本来就是这样。若无其事地去对方家里,在那吃晚饭,早上一起上学。我从座位上站起来,朝厕所走去。小学的时候也做过类似的事,相互来往于对方家里。上了初中之后,我们进入棒球部和篮球部,因为两个社团在县里水平都很高,所以管理比较严格,虽然算不上疏远,但见面的机会也大幅度减少了。虽说我那严格的社团就到去年十二月为止了。「挺不错的吧」我洗手的时候,去上厕所的杉内从我后面经过。「什么不错」「雏形同学」「雏形怎么了?」「想被她踩、想被她踢排名第一的美少女雏形,在和你说话的时候,氛围有些不同」同学们对她有着奇怪的印象啊。如果我拜托她的话,她可能会带着不可思议地表情踢我。雏形在学校里不怎么说话,也经常面无表情,所以会有人这么看她,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会感觉氛围不同,也是这个反差的原因吧。「你想被雏形踢吗?」我看向眯着眼解手的杉内,他露出了讥笑。「有点」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我离开厕所后,看见一个不常见的高三男生走进了我们班。我好奇地往里看去,发现他正向雏形搭话。我记得他是足球部的人。教室里异常安静,我知道里面的学生都和我一样,在若无其事地听着对话。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雏形的表情有些紧张。「你们在说什么」,我没有胆量这么插话。「你在干什么呢,赶紧进去啊」,我转过身,杉内对我这么说。「现在有些那啥」「那啥是什么」「别问了」「为什么啊?」我们这么说话的时候,那个高三的走出了教室。刚才教室里似乎都有些紧张,他离开后空气一下子就柔和了。我走进教室回到座位上,雏形正在做下节课的准备。「啊。那个,雏形」「?」虽然我是第一次近距离见到这种场面,但十有八九是这样吧。「要,要拒绝的话……当场拒绝,也是可以的」「拒绝什么」「因为,你不是,那个,有喜欢的人,了……」为什么我紧张起来了。「他让你放学后过去了吧?」「嗯」果然。「他有话对我说」大概就是那个吧。也只能是那个了。专门来到高二的教室,不可能是来闲聊的。我看向她的表情,她只是显得很不可思议,但是好像不理解。「你这个迟钝的女人」「我不想被隆之介这么说」「为什么啊」她扭过了头。那个反应是什么意思。「我都说了要去茶道室前面,我要去」雏形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执拗。要是我能说出「别去」就好了。但是我没有那个权利。这让我有些伤心,而且就算说了雏形也没有义务听我的话。虽然我知道她会拒绝,但我心里还是很烦闷。不知道为什么会烦闷,反而让我更加烦闷了。从下午上课开始,雏形把座位拉远了一些。〔请不要转码阅读(类似百度)会丢失内容〕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