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队长匆匆介绍情况道:“李大嫂,我们已经从封存的旧案卷中,挑选出来了第一批需要挖掘的目标,都是日伪时期的老坟,比较集中的葬在伊通河边的一座乱坟岗上,据说当时的习俗是,凡是横死之人均不得进入祖坟安葬。我们查清,第一个死者是名小炉匠,叫做孙瘸子,案卷中记载,其人死状恐怖,胸塌骨陷,眼珠迸出,属于横死,因此就葬在了乱坟岗上。随后的十余年间,同样死状的二十余名男子也陆陆续续的葬了进去,至今过去了几十年,那些老坟早已经没有人祭扫光顾了。我们考虑到,先从这些老坟墓入手,不存在有死者家属们的异议,相对要容易得多了。”
“嗯,五十年前的老坟,‘蠕头蛮’八成已经发育成熟了,但愿它们还在那里,”客家嬷嬷若有所思的说道,“齐队长,乱葬岗上有许多坟茔,如果没有墓碑的话,如何得以辨认?”
“我们已经请当地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出来指认,他是名老兽医,当年那些人埋入乱葬岗时他都曾在场,是位当事人,好在此人脑筋现在还没糊涂,说知道那些坟包的具体|位置。”齐队长解释说道。
客家嬷嬷点了点头,大陆公安做事可比台湾那些警察细致多了。
是夜,明月高悬,月色如水,大地一片清明。
客家嬷嬷带上了沈才华和他的宠物们,搜捕“蠕头蛮”是一次实战学习机会,将来孩子行走江湖,这些都是难得的宝贵经验。
夜里十点钟,满载着全副武装的行动组的人员坐满了两辆面包车,离开了农安县城,一路朝着靠山乡伊通河方向疾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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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幽幽的月光,乱坟岗上荒草萋萋,一阵阴风轻轻拂过面颊,令人汗毛竖起……几只乌鸦蹲在高高的白杨树上,默默地注视着下面。
老兽医是一个干瘦的老头,盲了一只眼,据说是年轻时接生小马驹时摸错了地方,被母马一怒之下尥蹶子踢瞎的。
“孙瘸子的坟就是这裏。”老兽医气喘吁吁的指着一个不大的小土包说道。
齐队长望着那个微微隆起的土丘,确认说道:“大爷,您肯定是这儿么?”
“当然啦,‘九一八’那年的腊月初八,下着大雪嘎嘎冷,孙瘸子死的那个惨啊,胸腔瘪瘪的,俩眼珠子都耷拉出来了,还是我给塞回眼眶裏面去的呢。”老兽医忿忿的回答说道。
齐队长一摆手,命令手下道:“开挖。”
月光下,警察们举起锄头刨了下去,“嘎……”树顶上的乌鸦惊叫了几声。
客家嬷嬷留神的观察着新掘出的土壤,眉头渐渐的蹙起。
齐队长注意到了嬷嬷的神色,于是问道:“李大嫂,有什么问题么?”
客家嬷嬷缓缓说道:“我在想,‘蠕头蛮’这东西极有灵气,可以招来‘阴尸蝼蛄’为其护体,可瞧这土壤里,并未发现有蝼蛄卵以及粪便,怕是年头太久了,成虫早已蜕变人形破棺而出了。”
齐队长沉默不语,若是真的如李大嫂所说的,人形‘蠕头蛮’破棺而出……
“人形‘蠕头蛮’就像胡股长弟弟那样子白白胖胖的么?”齐队长问道。
“完全蜕变成熟的,就与原来宿主的容貌不但完全一样,而且连口音、记忆以及生活习惯也都相同。”客家嬷嬷回答道。
“有什么办法能够马上识别出来呢?”齐队长忧心忡忡的问道。
客家嬷嬷摇了摇头,说道:“完全分辨不出来,包括父母妻儿朋友等都也是一样。”
“队长,有棺材……”一名警察放下铁锄,招呼着齐队长赶紧过去。
月光下,墓穴土壤里有层白色的石灰膏,那是石灰粉吸收了土壤中潮湿水汽凝结而成的,下面掩埋着一口老榆木棺材,由于乱葬岗地势高,土质较为干燥,再加上石灰的防腐作用,那棺材板虽然年久有些腐朽,但基本上形状还是完整的,只是棺材盖板上有着一个盆口大的窟窿,裏面沉积了不少的泥土。
“撬开它。”齐队长命令道。
警察以锄板用力的一撬,已经朽了的盖板立刻碎裂成了几截,在手电光的照射下,用锄头扒拉开沉积的泥土寻找,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尸骨。
“大爷,这是具空棺。”齐队长平静的对老兽医说道。
“不可能!下葬的那天,我始终是都在场的呀,”老兽医疑惑的叫道,但随即想了想,疑问道,“咦,会不会是给盗墓了……可是他穷的叮当乱响,除了一套装老衣服外,别的什么东西也都没有啊。”
客家嬷嬷跳下墓坑,伸手摸了摸断裂的棺材盖板那个大窟窿,口中喃喃的说道:“他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