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地宫底水潭时,耶老双脚一点水面,倏地凌空飞起,飘飘悠悠的落在了一座石头高台子上。
高台的四周墙壁上挂着几盏油灯,正中有一把紫檀色的太师椅,耶老放下沈才华,自己则往太师椅上一坐,呵呵笑道:“才华,老衲这个地方好不好玩儿?”
沈才华摇摇头,说道:“不好玩儿,耶老爷爷,你就住在这黑屋子里么?”
“嗯,老衲住在这裏已经很久啦,这也是萨满教黑巫门的总舵,可惜只剩下老衲光杆司令一个人了,对啦,寒生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出来跑江湖呢?”耶老颇为不解的问道。
“我是和嘟嘟偷偷跑出来找墨墨的。”沈才华如实的说道。
“哦,墨墨……那孩子是萨满黑巫门阳公和老祖的女儿,可惜这孩子的爹娘都死啦,她一个人也不知流落到了哪儿,怪可怜的。”耶老伤感的说道。
“噗通,噗通……”身后水潭里有几只老鼠在相互撕咬打架,翻腾着水花四溅。
嘟嘟瞥了一眼水潭,磕磕巴巴的说道:“才,才华,吸子可能饿……饿了吧,可以吃……老鼠的。”
沈才华低头看了看吸子,吸子欢快的眨了眨眼睛。
于是小才华走到了水潭边,将吸子筒抛入了水中,那吸子身体缓慢的伸展开来,随后尽情的浮上来潜下去,用其巨大的腹面包裹住了几只老鼠,百余只吸盘顷刻之间便吸干了它们,然后又去追击剩余的几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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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老叫小才华到身边,尖声尖气的说道:“才华,老娘要跟你说件事儿。”
沈才华闻言一乐:“你是老翠花!”
“不错,俺是老翠花,那个客家嬷嬷是你的师父么?可是你为什么不跟着寒生学习‘癔症神功’呢,那可是当今世上绝无仅有的旷世绝学啊。”老翠花疑惑的问道。
“我不想学。”沈才华回答得十分干脆。
“为什么?”老翠花不解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感兴趣。”沈才华没有说出真实的理由,在他的脑海深处,还始终隐约的记得,自己的亲生母亲沈菜花就是死于寒生爸爸之手,尽管他当时是无意的,不过自己从来都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
前不久,寒生与吴楚山人前往云南寻找墨墨,临行前特意脱下了身上的那件‘尸衣’,要给他穿上,说可以起到护体的作用,凡世间的阴邪之物均不敢近身,但沈才华坚决不要,他知道,正是那件白绿相间的‘尸衣’,害死了自己妈妈……
寒生无奈只得将尸衣留下交给兰儿,希望她能慢慢的说服才华,而自己已经身怀“癔症神功”,在江湖上绝对无人能够伤害到他了。
“唉,小才华,那个客家嬷嬷都传授你什么武学呢?”老翠花叹了口气,问道。
“猪油神功。”沈才华回答道。
“那是与王婆婆一脉的了,可是你知不知道,学‘祝由神功’必须是童子或是女人才行,终生阳气丝毫不能外泄,你将来是绝对不能够结婚生子的。”老翠花郑重的说道。
“为什么要结婚生子呢?”沈才华不解的反问道。
“这个么……”老翠花想着如何才能对这个小男孩儿解释得清楚,未几,她举例说道,“男人长大都是要娶妻的,就像寒生和兰儿一样……”
“那耶老不是也没有结婚生子么?”沈才华反问道。
“他?哼,哪个瞎了眼的女人会看上这么个老棺材瓤子,浑身上下都没有二两肉,整个啷的一具干尸。”老翠花鄙夷的说道。
“我不要结婚生子,只想和嘟嘟、吸子还有灵胎,再找到墨墨,之后我们永远都在一起,这才是最开心的了。”沈才华认真的说道。
“灵胎?什么灵胎?”老翠花诧异的问道。
“就是灵哥和灵姐姐的孩子,可惜是个小傻子,”沈才华从衣袋里掏出那只赤|裸的小人,惋惜的说道,“它不光傻,眼睛还是瞎的。”
耶老伸手接过灵胎,在油灯光下仔细的端详着。
灵胎缓缓的睁开了白矒矒的双眼,呆滞的盯着前方,随后咧开了嘴巴,痴痴的傻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