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人的阴掌掌风骤然间受阻于一道无形的气墙,顿时间愣了愣,身子遂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妮子感激的望了眼沈才华,小鼻子嗅了嗅,说道:“你又放屁了。”
沈才华扭头望着妮子,面红耳赤的回答道:“我……我一着急,屁就容易出来……”正在说话之际,嘴裏中断了祝由巫咒,身后的门户大开,那白袍人趁机又是一阴掌袭来,直奔才华的后心。
妮子见状顿时勃然大怒,左手连挥,使出了“断臂立雪”来,数道淡淡的臂影隔空砸向了白袍人的脑袋。
“嘭嘭嘭……”白袍人的面门上接连受到臂击,身子飘来荡去,仿佛风摆柳枝一般,并未遭创,但脸上戴着的口罩却被臂影震落,露出了其本来面目……
那是一张长满了紫色痘痘的大蛮脸……
“老祖!”贾尸冥愕然惊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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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袍人闻言愣住了,呆呆的站立在了那儿,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贾尸冥……
许久,她开口说话了:“你们是什么人?”口音颇为奇特,咬字更是含糊生硬。
“你不是老祖?”贾尸冥诧异道,在他的记忆中,老祖讲话的声音绝不是这个样子的。
客家嬷嬷走过来,疑惑的望着白袍人,问贾尸冥道:“贾道长,你说的老祖不就是墨墨,也就是妮子的娘么?”
“我娘?”妮子大吃一惊,伸手扯住贾尸冥的衣襟,目光直视着白袍人,反驳说道,“不!我娘才不是这个样子的……”
这时,沈才华脑海深处又渐渐的浮现出了那幅久远的记忆场景:雨林深处,一株枯死的老树,光秃秃的树干上生满了一簇簇橙红色的火烧花,艳丽无比,树底下坐着一个袒胸露乳的女人,两只呆滞的眼睛茫然的盯着苍穹,嘴角一缕干涸的血迹……
“你是墨墨妈妈……”沈才华痴痴的说道。
“你说什么?”妮子瞪着迷茫的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就是墨墨妈妈!”沈才华衝着白袍人大声叫着,随即又迷惑不解的喃喃诧异道,“你不是已经死了么?是寒生爸爸同我一起埋葬的,还压了好多好多的石头……”
“小才华,你看清了,她就是墨墨的娘亲么?”客家嬷嬷低头柔声问道。
沈才华肯定的点了点头。
白袍人“哈哈哈”毫无表情的仰天长笑起来,声音异常的悲愤苍凉,笑毕脸色忽地一板,喝问道:“谁是墨墨?”
妮子目光胆怯的望着这个怪人,小声说道:“我是妮子,他们说我也是墨墨。”
白袍人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妮子看,许久,开口问道:“你就是六年前,蒙拉差翁·炳藏起来的那个女婴?”
妮子莫名的望着她,心中微微一动。
白袍人嘴裏突然冒出了一连串古怪的发音:“血命多罗洗自圣,咒天僵死无情青,紫进无心乃得地,哈哈西落多魔罗……”
蓦地,妮子浑身僵直起来,圆瞪双目,面色赤红,额头上沁出冷汗,双腿盘倒,跌坐在了地上,两只手握于心口处,两根食指一上一下,分指天地,一言不发。
白袍人双腿一叉,竟也坐于地上,表情呆滞的对着妮子缓缓的伸出双手,轻轻的立掌朝着她按去……
沈才华大惊,刚想上前拦阻,被客家嬷嬷制止了,“先不要碰她,看上去有些蹊跷,这像是东南亚的降头术……”她疑惑不解的说道。
沈才华闻言点点头,然后小心翼翼的歪着脑袋瞧着妮子,蓦地,他惊奇的看见妮子明亮乌黑的双瞳里有一个高鼻梁缠头长须老者端坐着的影像……
“哈哈哈……”妮子突然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磔磔笑声,以极苍老的声音说道,“坤巴表弟,你的死期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