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寒生抬头上望,蝇眼一闪,心中已是明了,他微笑着对彭长老解释说道:“这是神鸦,蓝月亮谷内特有的一种黑鸟,它们十分的聪明,而且记忆力极佳,过耳不忘,还能够惟妙惟肖的模仿人类交谈呢。”
树顶之上,嘟嘟疑惑的望着那两只乌鸦,试探着问道:“刚,刚才是……是你俩在,在说……话么?”
“刚,刚才是……是你俩在,在说……话么?”两只乌鸦争先恐后的复述道,发音竟也是结结巴巴的同样口吃。
嘟嘟更加惊讶了,从没听说过智商极为低下的乌鸦也有语言模仿的能力,尤其可恶的是,他们竟然仿效口吃的毛病来取笑自己,于是愠怒之极,举起巨大的弯喙便啄了过去……
“嘎嘎……”那乌鸦惊叫一声,双双飞下了树梢,落在了林中一位红衣老僧的两只肩膀上。
“呵呵,想必今夜来者,必是故人了……”红衣老僧呵呵笑着从松林中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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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增师父?”寒生认出了蓝月亮谷喇嘛庙里的那位老僧。
“寒生施主!”丹增老喇嘛惊喜的说道,“多年来,老衲每逢月半子时,必来月亮湖边一窥,看看有什么不速之客进谷,不想今夜竟然等到了你。”
寒生淡淡一笑,道:“丹增师父,我来引见一下,这位安息长老是流亡海外的西藏苯教上师,请恕寒生冒昧,我把他带回雪域高原故里来了。”
丹增老喇嘛惊讶的向安息长老施礼。
“快看!白毛老爷爷……”沈才华突然手指着红松林的上方说道。
银河迢迢,月色如水,一个身披白色长毛的老头悄然划过林梢,如飞天仙女般的冉冉飘落到了众人面前……蓦地,他瞅见了客家嬷嬷,随即浑身一颤,抖松了胸腹上的长毛,将下体密密实实的遮蔽住了。
“湘西老叟!”寒生见老叟还是赤条条的不|穿衣服,心中便是一乐。
“咦,小寒生,你都有两个孩子啦?”老叟惊讶的问道。
“不,他俩是沈才华和墨墨,您还记得吗?”寒生笑着回答道。
湘西老叟仔细的辨认了一下,面露喜色,嘴裏说道:“嗯,果然是那两个光屁股的调皮婴儿,一晃儿都长这么大啦。”
接下来,寒生为安息长老和客家嬷嬷等人介绍了老叟,一面问道:“小影婆婆还好么?”
“她又去采蘑菇了,总是喜欢在夜里瞎转悠,”湘西老叟不满的嘟囔着,突然,他发现了贾尸冥身后背负着的人,惊奇的叫了起来,“咦,这不是老祖么?”
寒生点头道:“是老祖,如今她已被暹罗大国师下降变成了‘阴相人’。”
“哦,老夫瞧瞧……”湘西老叟上前翻了翻老祖的眼皮,定睛细看,缓缓说道,“嗯,好像是丢了魂儿。”
寒生知道暹罗降头术源于苗疆的蛊术,而湘西老叟则是苗疆的阿普老司,大苗山最厉害的黑巫师,于是请教说道:“老祖的魂魄在我的脑袋里,正想着如何尽快将其释放出来呢,好让她们母女团聚……”
湘西老叟诧异的望着寒生,不解道:“老祖的魂魄怎么会在你的体内呢?”
“说来话长,安息长老长途跋涉也累了,我想先安排大家休息,回头再与你详谈。”寒生说道。
丹增老喇嘛带着安息长老师徒返回去了喇嘛庙中安歇,其余的人都到当年林中老祖的小木屋里休息,而寒生则单独随着老叟,走进了他和小影婆婆的那间简陋的茅屋。
小影婆婆见到寒生自是喜不自禁,嘘寒问暖,打听着兰儿。
寒生大致讲了讲这些年的情况,着重将老祖的不幸遭遇详尽的述说了一遍。
“‘阴相人’?在苗疆黑巫中,蛊术有‘粉、虫、液、卵、烟、膏’等种类,但并没有你说的这种阴毒法术,老夫猜测,也许是暹罗某个天分极高的降头师自创的吧……”湘西老叟皱着眉头说道。
“沈才华曾经用‘祝由神功’释放过祝由舍利内的日本军人亡魂,我让他故技重施,可是他现在又一时想不起来了。”寒生颇为无奈的说道。
湘西老叟沉默了半晌,最后缓缓说道:“远古时候的‘祝由术’,博大精深,寻踪溯源,其实苗疆蛊术最早也是来自于中原祝由术的。寒生,你听闻过祝由术的鼻祖‘鬼壶’么?”
“鬼壶?”寒生闻言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