舂衣仙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找出来。
黄老魇身上骤然升起一股凛冽的杀气,令人不寒而栗,其实他是做样子给舂衣仙看的,眼下在没有找到嫪毐和开启封印方法之前,还不能杀掉她。
舂衣仙见状吓然,赶紧分辨说:“嫪毐兴许尚未出土或者他并不在将军俑中……”
黄老魇闻言心中一动,这老太婆说嫪毐不在将军俑中或许还真有些道理,从秦国丞相李斯布下的这个惊世迷局中便可以看出此人之深谋远虑,其匪夷所思程度绝不能以常人度之。
“主人,老太婆所言非虚,我们可以在将军俑的周边先找找看,也许嫪毐就蒙混在旁边的军士佣中呢。”老白也表示赞同。
“你,”黄老魇手一指舂衣仙,命令道,“去将军俑周边寻找,不要再让老夫失望了,否则……”
舂衣仙赶紧摸着黑去排查周边的陶俑,时间慢慢的过去了。
这时,远处乡村里隐约传来了鸡鸣之声,东方就要破晓,但是舂衣仙那儿仍无结果。
黄老魇心中焦躁,怒气冲冲的纵身自坑底跃上,站在护栏前四下里望去。陈列室中摆放着两辆出土的铜马车,旁边的屋子则是一间临时修复室,当他的目光扫过玻璃橱窗时,心中不禁为之一动。
房间内躺着一件破损了的彩色陶俑,从其身服饰上看属于铠甲武士俑,脑后绾六股宽辫形扁髻,虽然其面敷粉色,白睛黑珠,但发髻斑白,脸上布满褶皱,一看便知是个老兵。
“哈哈哈……”黄老魇蓦地仰天长笑,“桀桀”的瘆人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博物馆大厅中。
“主人,小心别让外面的警衞听到。”老白赶紧提醒他。
“舂衣老太婆,老夫认得,这个武士俑便是你的先祖嫪毐。”黄老魇得意的说道。
舂衣仙疑惑的隔着玻璃橱窗向内张望,黑暗中隐约瞧见地上躺着断了两只胳膊和一条腿的陶俑,感觉看不清楚便想入内探查,但房门是落了锁的。
“不必了。”黄老魇淡淡说道,双掌一搓,一道七彩光晕击向橱窗,十毫米厚的钢化玻璃瞬间粉碎坍塌了下来。
黄老魇入内伸手抄起那件残缺的陶俑夹在腋下,然后一手抓住舂衣仙纵身跃起,如同一只巨大的黑鸟飘出大厅,几个起伏后凌空飞出围墙,消失在了黎明前的黑暗之中。
老白诧异的摇摇头,这个黄老魇怎么如此肯定这尊武士俑就是嫪毐呢?他一瘸一拐的悄悄溜出门,然后手中拄杖一点也跃起跟随了上去。
此刻,黄老魇已然不见了踪影,老白一边思索着走进了树林。
自己在京城的语音信箱里已经给当年的猪头妖留了言,不知道其会不会赶来临潼,牠为什么要掌握有关黄老魇的信息呢?但愿猪头妖与黄老魇两人打起来同归于尽才好,两人一死,加诸在自己身上的标记和禁制便会统统解除,这样就摆脱掉所有的羁绊,可以再去找一个健康的新宿主了。
老白沿着林中小径朝山坳中的土坯房走去,不时的回头瞧上一眼,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尽管蛇类有着超乎寻常的警觉,但其还是疏忽了,没有留意到身后不远处的半空里有一只巫蝉正悄无声息的跟着他。
土坯房内,黄老魇放下武士俑和舂衣仙,盘腿坐在了炕上。
“老太婆,老夫再问一次,你真的不知道封印开启之法么?”黄老魇阴沉着脸缓缓问道。
舂衣仙沉默不语,她确实知道封印的开启之法,所谓传男不传女也是其骗黄老魇的。在自己的这一脉中,只传嫡长男和长女,若是万一长男因故突然死亡而来不及传下去,便由长女再传给嫡长孙,庶出则不在此列。
真实的情况是,长兄六七年死于文革期间的批斗,其长子中年遭遇车祸身故,因国家强制实行计划生育,因而只得一女,幼时随其母改嫁远走他乡再也没了音讯,这一脉的香火就此中断。
自己是长女,故而知道开启封印的方法。
天意如此,恐怕这保守了两千年的秘密就应在她的手里所终结。
“老妪知道开启封印之钥。”舂衣仙长叹一声幽幽说道。
黄老魇不动声色的“哼”了声:“老夫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