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巫,你今晚要多留心,如果发现有尸虫的踪迹,要迅速叫醒老夫。”何哲人再三叮嘱道。
是夜,清凉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屋内,老何手里紧握桃木小剑合衣而卧,他始终搞不明白,尸虫何以在身后紧追不舍?难道大洛莫的遗骸上还隐藏有什么秘密不成?
窗前,小巫静静的伏在窗台上,眼睛紧盯着外面空旷的街道,费老是尸虫无疑,既然已经追踪上来就绝不会轻易的放手。邢书记这只大蠕头蛮不但夸夸其谈惹人烦,而且自恃脖子能变形就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上次咬死魏六禅纯属侥幸而已,这次对付费老恐怕就没那么好运了。眼下可儿对自己已经是宠爱有加,刚才何哲人抱自己回房的时候,她那恋恋不舍的神情真令人伤感。可以断定,如果回蓝月亮谷,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定然会带自己同行,可是如何才能将她和邢书记吓回蓝月亮谷去呢,自己绞尽脑汁还是没能想出一个切实可行的稳妥办法。
夜深了,费叔思前想后的正琢磨着,突然,牠的目光停滞了,迷离的月光下,一个四肢伏地的老者如同螃蟹在横着行走,悄无声息的奔这儿来了……
费叔瞧得真切,那人正是费老,看来他是准备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下手偷袭,此刻大西饭店的铁栅门已经关闭,连窗户上也都安装有防盗网,他要如何才能进得来呢?
何哲人已经睡着了,发出均匀的鼾声,连日来的徒步行走足以令人疲惫不堪。
费叔没有叫醒他,继续贴着玻璃望着窗外,想看看费老究竟如何进来。
月光里,费老蹲马步站立在墙下,双手探出但见其十指竟然飞速的旋转起来,霎时间红砖墙碎末纷飞,被他硬生生的钻出了一个大洞……
不好,这老家伙竟还有这等本事,看样子功力远超魏六禅,事不宜迟,费叔赶紧跳下窗台,用力拽醒了老何。
“尸虫来了?”老何惊道。
费叔用力的点点头。
“快,随我出去!”何哲人翻身下床,匆匆背起竹篓出门,“咚咚咚”的叩响隔壁的房门。
“怎么了?”邢书记赤|裸着上身,穿一肥大裤衩睡眼惺忪的探头问道。
“尸虫来了,快锁上门!”老何急促的说着,一猫腰从邢书记的腋下钻进了屋里,费叔紧紧跟上。
邢书记拴紧门插,点亮屋内电灯,这时可儿也醒了,衣衫不整的从床上坐起。
费叔忙不迭的跃上了床,一头扎进可儿的怀中,猪鼻子拱来拱去,顿感温香如玉。
“小巫别怕,”可儿轻轻的摩挲着牠后颈上直立的鬃毛,安慰着说道,“相公是很厉害的,区区尸虫根本不在话下。”
邢书记赤|裸着上身,收紧已发福的肚腩,双手互抱晃了晃脖子,简单的做了一下热身,然后大义凛然的站立在屋子中央,等待着尸虫的现身。
“相公,千万小心。”可儿提醒道。
邢书记呵呵一笑:“无妨,无非是多咬他几口便是。”
这时,楼梯上已经传来了脚步声,径直来到近前。
可儿紧张的盯着房门,老何更是惶恐不已,手里握着的桃木剑在微微颤抖。
“哔哔啵啵”接连数声脆响,但见房门木屑纷飞,瞬间便被掏出了一个大窟窿,裏面露出了十根乌黑尖利的手指长甲和费老青紫色的狰狞面孔。
“啊……”可儿吓得惊呼一声。
“哼,”邢书记厉声呵斥道,“费老,你身披党的高级干部外衣,口中夸夸其谈,原来骨子里竟然是一只丑陋的尸虫。”
费老桀桀怪笑数声,鄙夷的一撇嘴:“好一个‘产粮大县的县委书记’,暗地里不也干起偷坟盗墓的卑鄙勾当来了么?”
“你和魏六禅一伙儿,他是胃虫,那你又是什么虫?”老何在角落里紧握桃木剑警惕的问。
“我姓费,自然就是‘肺虫’了。”费老傲然回答。
“夜深人静,何不进屋里来谈。”邢书记感到隔着一扇门很难下口去咬他,因此便以言语相诱,只要其脑袋从窟窿里探出便会着了自己的道。
费老嘿嘿冷笑两声:“胃虫惨死在你们手里,想诱骗费某上当可没那么容易。”
这家伙倒是老奸巨猾,邢书记心裏寻思着,口中遂问道:“这么说你也是从京城里赶来的了,本书记有一事不明,京城距阆中远隔千里,你们又是如何得知盘龙山古墓消息的?”
费老鼻子里哼了声:“别说是千里之外,纵使万里之遥又怎能瞒得过蛊人?”
“这‘蛊人’究竟是谁?”邢书记追问。
“就凭你们也配知道他老人家的名讳?”费老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