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的一声惨呼,惊醒了洞内之人。
邢书记翻身坐起揿亮了手电,灯光下瞧见仙灵子痛苦的攥着手指头,身旁的陶坛盖已经打开了。
“仙灵子,你这是……”邢书记疑惑不解的问道。
“贫道……”仙灵子支支吾吾的说着,“贫道听见这陶坛之中有响动,因此掀开看看,没想到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邢书记近前细瞧,见他的食指已经红紫肿胀,就如同一根胡萝卜般。
奇怪,陶坛里怎会有毒虫呢?邢书记小心翼翼的将电筒光照射到坛内,果然在大洛莫的骷髅头眼窝裏面发现了一个白森森的小脑袋,瞪着两只凸起的血红小眼睛恶狠狠的盯着自己。
“相公,这是什么虫子?”可儿不知何时站在了邢书记的身后。
费叔也跑过来了,鼻子用力的嗅了嗅,那是一股极微弱的尸虫气味儿,难怪坛口封住的时候一点都闻不出来呢。
“这东西,”邢书记思忖着说道,“应该是一条蛔虫。”
可儿恍然大悟般:“妾身知道了,老何曾警告过我们还有条雄蛔虫就蛰伏在我们附近,这个一定就是了。”
邢书记点点头,可儿说得没错,很可能大家追出客栈的时候,被那雄蛔虫乘虚而入躲到了陶坛之中,一直跟到了僰王山上。
“什么雄蛔虫?”仙灵子大惑不解。
邢书记踌躇着,自己被尸虫们一路追杀,而这个仙灵子毕竟是萍水相逢并不了解,在江湖上还是慎言为好。
“桀桀……”洞外突然传来冷笑声,一个面色惨白无血色,相貌冷峻,一袭白衣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你是谁?”仙灵子吃惊的望着他。
“我就是归丛丛的丈夫熊大,你们杀害了我的爱妻,此仇不共戴天。”中年人恨恨说着,声音入耳如虫嘶,听着极不舒服。
“胡说,归丛丛钻进了老何的肚子里,两人同归于尽了与我们何干?”可儿反驳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仙灵子越发的诧异了,低头望去,手指红肿处已经蔓延到了整个手掌,又痒又麻。
“哼,”熊大鼻子里哼了声,不屑道,“中了蛔毒,会慢慢扩散到整条臂膀乃至全身,两个时辰后便似百蚁钻心般,届时就回天乏术了。”
仙灵子大怒:“贫道与你素不相识,为何要如此戕害与我?”
熊大冷笑两声:“若不是你这老道士觊觎大洛莫骨殖,否则又怎会着了道儿?”
邢书记瞥了一眼仙灵子,心中暗道,雄蛔虫原本是想伤害自己,不料这老道士半夜抢先打开了陶坛因而被咬伤,看来他也对大洛莫的骨骸感兴趣。
“蛔儿,出来吧。”熊大说着把手一招,陶坛内的那条蛔虫“嗖”的跃出落在其手上,竟然也有大拇指般粗细。
“老道士,你们若说出大洛莫的机关所在,熊某即刻奉上解药。”熊大目光扫视着几个人,口中淡淡说道。
“混帐,贫道哪里知道什么机关,你若是不给解药,贫道这就即刻杀了你。”仙灵子伸手往脖颈后摸出了一根拂尘,但见其手腕抖动注入真气,顿时根根尘毛乍立如钢针,直指熊大。
“熊大,”邢书记胸脯一挺,话语掷地有声,“归丛丛的死是咎由自取,她若是不钻入老何体内又怎会逼得他自焚?你在陶坛之中私藏小蛔虫想要暗害本书记,不曾想却误伤了无辜,仙灵子道长不过是偶遇之人,请你给他解药,有什么不满尽管冲我来就是,共产党员岂能惧怕一条蛔虫?”说罢伸手推开可儿,独自站立于石洞中间,摇晃了一下脖颈,随时准备好伸出长脖子。
“那好,你先说出大洛莫骨骸的秘密,熊某自当给他解药。”熊大冷冷说道。
“可惜,本书记夫妻只是游山玩水来到阆中,因为错过了旅店才在松林堂何哲人家借宿,秘密也好,机关也罢,老何从未对我们提起过,所以根本回答不了你。”
“那何哲人已死,你俩为什么仍要携带着大洛莫的骨殖来僰王山?”
“只是依照老何的遗愿,将其先祖遗骨归乡找个地方安葬而已,事儿了之后,我们夫妻还要继续游历祖国的大好河山,见识欣欣向荣的社会主义建设。”邢书记说得是理直气壮。
熊大闻言沉默不语,思索片刻后开腔道:“既然这样,熊某也不相逼,就此告辞了。”说罢竟转身离去。
“那解药呢?”邢书记把手一摊。
熊大也不搭话,径自迈步出洞。
仙灵子暴喝一声,跃身上前,拂尘笔直的向熊大的后心刺去……
但见熊大肩膀连抖数下,脖领、袖口以及衣襟下突然探出数十条大小不同的蛔虫,张开利牙小口,听得“哔哔啵啵”一阵乱响,身后如钢针般坚硬的拂尘毛竟然被蛔虫们瞬间咬得七零八落,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