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书记此刻方才知晓问题的严重性,心中暗道,岂有此理,本书记若是将脖子伸长,现出蠕头蛮的真身来,你们还敢这般咄咄逼人么?当然硬冲出去也没问题,看他们一个个骨瘦如柴,弱不禁风的样子,不过那样恐怕村民中会有无辜死伤,作为党员宁可自己受点委屈也决不能害了人民群众。
越是在这种时刻越是要冷静,他告诫着自己,哪怕可以先假装应允,然后再伺机逃走,这样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伤害。邢书记此刻头脑中想到的只有可儿,自从当年在河东风陵寺山门前邂逅以后,任何女人在自己的眼里都已视作敝屣,根本不屑一顾。
“哈哈哈,”邢书记坦然一笑,端起了酒碗,“既然如此,入乡随俗嘛,老族长,本书记先干为敬。”说罢一仰脖“咕嘟”喝进了肚裏。
村民们见邢书记同意了,各自喜笑颜开,大家杯觥交错,气氛顿时热烈了起来。
“夫君,彭姑敬你。”彭姑替邢书记斟满酒碗,双目含情脉脉的注视着他。
邢书记二话不说,一口喝干,必须早点结束酒宴,等村民们各自回家后,自己便可走人。
“夫君,你可闻到彭姑身上的香气?是否有腾云驾雾般的快|感?”彭姑笑盈盈的问道。
不错,鼻子里确实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麝香气,好像口腔裏面也有,怪好闻的,邢书记点点头。
此刻,彭姑心中却是在犯疑,自己躺在公路上的时候,明明已将口涎送入到了他嘴裏,若是寻常人等,现在早已应是神智迷乱,淫心躁动才是,怎么这邢书记竟毫无反应呢,难道此人是个太监阉人不成?
看来得试他一试,想到此,彭姑故意让手中的酒碗不慎滑脱,将半碗酒倾洒在了邢书记的裤裆上。
“哎呀,是我不小心,夫君莫怪。”彭姑轻声叫起来,随即一只手不经意的直奔其下腹私处抓去……
彭姑随即蓦然一惊,顿时心中窃喜,这邢书记表面上虽显得十分镇静,原来其胯|下早已直挺挺如铁棍般,他已经着道了。
邢书记是蠕头蛮同体寄生,远古生物对尸虫之毒本就有天然免疫力,虽然肉身“食色,性也”,有了强烈反应,但头脑却清醒的很。彭姑这一抓,令其当即警觉了起来,这怪异的麝香气息当是致人神情迷乱之物,索性将计就计,或许可以套出实情。
邢书记眼神儿迷乱,色迷迷的抓住彭姑的手,口中说道:“本书记真的是艳福不浅啊,一场车祸竟然得此红颜,呵呵。彭姑,莫非真是上天注定,让我鬼使神差的把车开到了这裏……这是什么地方?”说着又将碗中酒一股脑儿倒进了嘴裏。
“这是夜郎五尺道,又叫滇僰古道,由蜀南经由朱提至滇池,乃秦时所建。”老族长醉眼惺忪的解释说。
“什么上天注定,”彭姑咯咯的笑了起来,故作神秘的说道,“夫君驾驶的可是归丛丛的车?”
“没错,想不到如此俊,俊俏的女子竟……竟然是条雌蛔虫。”邢书记口齿已经有些含糊不清了。
彭姑嫣然一笑:“那车上残留着她的生物信息,会潜移默化的引导着你来五尺道。”
原来如此,邢书记心中暗自吃惊,难怪在滇黔交界自己会莫名其妙的下了国道,彭姑也如此这般巧合的在五尺道守候着他呢。
这位彭姑定然也是一只尸虫。
“夫君,想不到你的身手不弱啊,魏六禅、费老、归丛丛和熊大都死在了你的手里。”彭姑杏眼含春,热辣辣的注视着他。
“哪里,”邢书记醉意蒙胧的说道,“胃虫和肺虫都是老何所杀,最后他跳进了火堆里与雌蛔虫同归于尽了,那个熊大也死了吗?”
“你不知道?”彭姑似乎不信。
邢书记摇了摇头,打了个酒嗝。
彭姑犀利的目光盯着邢书记的双眸,见其眼神儿已经散乱,判定他已经毒性发作,此刻问什么都会照实说出。
“夫君,你们为何要盗走大洛莫的骨骸?”她开始了盘问。
“僰族的先祖,带他归乡安葬回僰……僰王山。”邢书记回答。
老族长和村民们闻言面面相觑,脸上均浮现出了敬佩之色。
“葬于僰王山何处?”彭姑接着追问。
“飞雾洞悬棺之中。”
“那悬棺高约数十丈,你们又是如何上去的?”
“不是我们送上去安葬的,是……”
“是谁?”彭姑逼问道。
“是秋波老妪。”
“秋波老妪?”彭姑皱了下眉头,“这是个什么人?”
“是个生有大络腮胡子的隐士,黑黑的,脸上长满了青春痘,眼睛是盲的,失明了。”邢书记描述着。
彭姑喃喃自语:“秋波老妪……老瞎子,飞雾洞中的隐士,这冒出来的又是哪路‘神仙’?”
趁着彭姑思索之际,邢书记反问道:“咱们既然已成夫妻,那么你又是……”
彭姑瞪了他一眼,并未作答。
赶紧问点别的,邢书记抓紧时机手指着村民问道:“他们也是虫吗?”
彭姑不屑的哼了声:“他们不过是些躲在地底下的行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