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弄没了。”有良满不在乎的说道。
“一个残疾人,算了,别铐了。”阎队长站立在屠局长的旁边,示意警员说道。
“是。”警员应道,遂坐在一旁做笔录。
“释了去,这次可甭再想打电话向你那个养猪老板求救,”屠局长迫不及待开始了审讯,厉声道,“你把杀害罗洪毛的具体经过和那两百万赃款的下落都仔细的交代清楚。”
“屠局长,你弄错了,俺不曾杀人,也没有什么赃款。”有良坚决否认。
“党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若是不老老实实的交待……”按照惯例,屠局长开始了攻心术。
“你要俺交待什么?”有良装傻。
“当然是如何乘坐渡船,见到罗洪毛身带巨款,于是与那个东北老客合谋图财害命和纵火焚尸的经过。”屠局长目光炯炯,循循善诱。
“上次俺都说过了,那个来自黄龙府的东北老客是偶然路遇,乘渡船过了沅水以后就分手了。”有良解释说。
屠局长站起身来,在地上踱步来到有良的身后,突然冷不丁的在其耳边“得儿呀呼嘿”的叫了一嗓子,然后目光死死的盯着,看他有何反应。
有良闻言面颊肌肉条件反射般的微微一动,屠局长和阎队长都看在了眼里,那是耶老经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
“释了去,你嘴上可以死不承认,但肢体语言却欺骗不了人,”屠局长嘿嘿说道,“你对这句东北二人转似乎很熟悉嘛。”
崔艄公的证词里,摆渡过沅水的途中,并未听到过这句“得儿呀呼嘿”。罗洪毛自幼生活在湘西,也不可能在电话里突然冒出一句东北满族的地方语言。释了去拒绝承认与那个东北老客的关系,只要能戳穿他的谎话,就算是撬开一个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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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牙黑糊糊?”有良故意装作不懂,“你有牙病么?”
屠局长闻言嘿嘿的冷笑:“释了去,你不要装疯卖傻,来人啊,试试电警棍能否让他清醒点。”
阎队长见状赶紧说道:“局长……”他知道,使用电警棍要格外的小心,因为个体差异不同,有的人身体电阻很大,可能无所谓,但是遇到电阻极低之人就会出事儿。八九十年代初期,公安人员使用电警棍刑讯较为普遍,一般来说,很少能够电击一次就放倒一个健康的成年人,更多的是带来肉体的痛苦,而且还要看电击的位置是否位于神经敏感地带。如果是电击男子的阴囊腹股沟等交感神经密集区,则有可能立时造成休克或者神经源性猝死。
屠局长一摆手,根本没有理睬他。
有警员手持电警棍上前衝着有良的手臂戳去,“啪啪啪”八十万伏的高压瞬间注入他的肉体,按理说此刻嫌疑人应该浑身战栗痛苦异常,岂知有良竟然恍若不觉。
“咦,”警员诧异的轻呼道,“奇怪,怎么没有反应呢?”
其实电警棍前头的四个尖刺早已放出强烈的高压电,只不过进入有良体内都被噬磕针气一一化解了,那警员连连戳击,导致电池迅即耗尽。
“电他‘老二’。”屠局长微笑着命令警员,这小子一定是体内电阻比较大,只有阴囊部位才能一举制服他。
“局长不可……”阎队长赶紧阻止。
警员抬头望着屠局长,电击嫌疑人的阴囊万一出事儿,责任可得由领导承担。
“还不快点。”屠局长不耐烦了。
警员迫于无奈,只得将电警棍伸向了有良的胯间。
有良嘴角边不屑的一笑,他已经感觉到了电警棍的电力已经消耗殆尽,“中阴吸尸大法”果然犀利,连直流电都可以吸纳。
“局长,没电了。”警员捅鼓两下,电警棍丝毫没有反应。
“你们是怎么保养警械的?”屠局长怒道,“还不赶紧去换一根来。”
“是。”那警员匆匆出门去了。
“局长……”阎队长再次示意屠局长不可对嫌疑人滥用警械刑讯,这样有违公安部警械具使用管理规定。
屠局长鼻子“哼”了一声,仍旧是不理不睬。
“屠局长,你是因为罗柱子和罗洪毛之间的过节而挟嫌报复俺么?”有良冷笑道。
“你说什么?”屠局长目光凶恶。
“你的外甥罗洪毛是沅陵县城有名的恶霸,仗着他舅舅是公安局长的势力,强取豪夺,为非作歹,老百姓敢怒不敢言,难道不是这样么?”有良朗声痛斥道。
“你小子胡说八道,给我闭嘴!”屠局长勃然大怒。
“局长,这段话要不要记录在案?”坐在桌旁的警员抬起头来。
屠局长瞪了他一眼,气恼的训斥道:“你说呢?”
那警员吓得赶紧拿笔划去了那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