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小建想起外公书房墙上挂着的那幅李白的《侠客行》,不由得口中吟诵起来,立马仿佛充满了一身的江湖豪气。
两名地痞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嘴裏说道:“咱们才是‘干完提裤拂衣去’呢。”
“你们俩个亮兵刃吧。”小建的语气微微发颤,金庸小说里的侠客都是这么开场白的。
“什么?”两地痞怔了下,随即明白过来,双手解开裤腰带,从内掏出硬邦邦的硕大阳|具。
“你们干什么!”小建脸一红,勃然大怒。
“这就是我们的‘兵刃’呀,怎么,害怕了吧?”两人嘻嘻淫笑着一同移步上前。
“呜嗨斯密哒。”小建暴喝一声,月光下,但见手中白森森的冷光一闪,大蛔虫点点“嗖”的窜了出去。紧接着听到“哎呀,啊啊……”的连声惨呼,点点的圆形利齿口器刹那间便咬去了两个地痞的龟|头,鲜血足足喷射出了三尺多远。
这两人忍着剧痛,哀嚎着一瘸一拐的跑了,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中。
月光下,小建冷酷的脸上露出一丝满足的笑容,这是自己在江湖上第一次独自击败敌手,而且还是在神秘的湘西苗疆。
“师父,原来仗剑江湖,行侠天下是这么好玩儿……”她洋洋得意的说着。
费叔在一旁直摇头,这丫头根本不识谋略为何物,做事任性和异想天开,京城裏面的官员子女大都如此。不过其虽然不计后果,但出手却是极为迅速和果断狠辣,这一点倒是可取的。
“小建,你重伤了这两名地痞,我们可能在古城内呆不下去了,需要连夜离开此地。”费叔沉吟说。
“师父,怕什么嘛,他们是流氓地痞,而我们只是受害者,万一有啥事儿摆不平,我就打个电话给外公好了。”小建撅起嘴巴嘟囔道。
费叔心裏直叹气,首长如今早已不再台上,正所谓“凤凰落配不如鸡”,可怜这丫头还时时想着往日的特权,真是不知所谓。
“师父,咱们拿到画以后还没来得及打开瞧呢,不知那些尸虫怎样了。”小建说着从背囊里取出画轴,兀自解开了系带平放在地上,将《敦煌夜魇图》轻轻的展开。
费叔心中也想检查一下,于是便凑到跟前细瞧。
月光下,浩瀚的戈壁滩黄沙漫漫,古城蹲伏在蒙胧的黑暗中,莫高窟影影绰绰,并未见到有任何尸虫在活动。
“咦,尸虫呢?”小建诧异道,“难道它们都去睡觉了么?”
费叔的目光紧紧的盯在了古城门楼下的阴影里,那里有几个人正倚在夯土城墙下,仰脸眺望着夜空。除了葛老魇以外,其他的人并不认识,看装束好像是道士。
“师父,他们是谁,怎么会在画里头呢?”小建指着三个道士疑惑的问。
费叔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道:“难不成是被有良新近关进去的?”
“师父,你说过有办法进去的,那我们就赶紧去看看吧,万一这几个道士偷喝了咱们的裸人花汁就坏事儿了。”小建急道。
嗯,这丫头说的不错,裸人花汁可就那么几瓶子,珍贵至极,不瞧瞧始终放心不下,费叔心裏思忖道。
※※※
月光下的《敦煌夜魇图》显得神秘而诡异,大蛔虫点点伸出头来在画上嗅啊嗅的,神情显得很是激动。
“师父,这次多亏了点点,否则还真没处去寻画轴呢。”小建夸赞着,一面轻轻的摩挲着它那黏嗒嗒滑腻腻的身体。
“嗯,但凡低等生物感知同类的能力都很强,这也是亿万年进化而来的。张道陵的这个虚空当初是单为人而设置,并没有考虑到像尸虫这类生物,所以无数只尸虫聚集在画轴内,其气场也是相当强大的并能够透出虚空。点点近距离感应到不足为奇,但也只是在一定的范围内才行,若是超出几公里之外,估计也就无能为力了。”费叔解释说。
“师父,有良哥可以随意进出虚空,那你又是用什么法子来入画呢?”小建以前每当问及此事,费叔总是加以搪塞,不愿吐露实情。
“嗯,这么讲吧,”费叔感觉到再隐瞒下去了会引起小建的猜忌,于是便实话实说了,“张道陵的虚空与大洛莫的结界都是人为设置的,与自然界生成的虚空有所不同。你有良哥进出是凭借着‘噬磕针气’刺破虚空和结界,同样道理,大洛莫的结界密匙也应该能够进出虚空。”
“哦。”
说罢,费叔张开嘴巴,露出了那颗镶嵌的狗牙,接着说道:“这颗大洛莫的牙齿就是进出结界的密匙,现在你守好在这裏,师父试着跳进画中去,记得千万不要卷起画轴,那样师父就出不来了,明白吗?”
“知道啦,”小建颇不以为然的说着,“这裏如此僻静,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没啥好担心的。”
费叔点点头:“但愿师父的推测没错,结界密匙可以开启虚空。”说罢四条小腿儿使劲儿一蹬,弹起了两尺多高,然后一头朝画里扎去……
“嘭”的一声响,费叔的脑袋撞在了地上,顿时眼冒金星,额头上肿起了个大包。
“师父,你咋没进去呀?”小建望着牠,不解的问道。
费叔伸出前爪揉着额头,苦苦思索着,怎么回事儿呢?理论上是不应该有问题的呀。
“师父,你应该张开猪嘴,把那颗大牙露出来才行。”小建“咯咯”的笑着。
没错,再试一次,费叔四条腿用力的再次跳起,头朝下呲着那颗狗牙撞向了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