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贺兰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能劝慰道:“小建,你还小,过早的谈恋爱不好,等长大了有些事儿就明白了。”
“嗯,我知道,所以现在要拼命的练功,等功夫学成后再去找他。”小建信誓旦旦的说着。
马贺兰摇了摇头,心想首都的女孩子怎么都是这样子的?
守夜老头去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柴油机发动的声音。
“俺去瞧瞧,看能不能帮上手,黑灯瞎火的熬上一夜可难受着呢。”马贺兰站起身来说。
“我也去。”小建也站了起来,两人遂走出了大殿。
柴油机房在后院的尽头,院墙直接挨着鸣沙山的黄沙丘,天色昏暗,朦蒙胧胧,并没有看见守夜老头的身影。
“咦,人不在,去哪儿了呢?”马贺兰诧异道。
这时,地上的沙尘中似有什么东西反射着微弱的光来,小建低头望见,伸手拾起来一看,原来是一只手电,于是说道:“这应该是那个老头的。”
“汪汪……”薯仔突然衝着墙头叫了起来。
小建揿亮手电,光柱照射在一人多高的墙头上,发现上面有一块红色的污渍,伸手摸上去黏黏的,有股淡淡的腥气。
“这是血迹……”她惊愕的说道。
马贺兰闻言吓了一跳,扭头瞅着小建,神情显得十分的恐惧,嘴裏战战兢兢的说着:“听俺大说过,鸣沙山这裏每年都有游客失踪的……”
小建心想,要是有良哥在这儿,他是大侠,一定会揪出躲在阴暗角落里的江湖败类,来为民除害的。
“我去看看,究竟是何方妖孽竟敢在光天化日……不是光天化日,在这月黑风高之夜出来害人……”小建心中想到了有良,顿时一股豪气油然而生,“唰”的一下从腰间抽出了大蛔虫点点,口中低喝道,“呜嗨嘶咪哒。”
马贺兰又吓了一跳:“这是啥东西?”
“蛔虫。”小建淡然一笑,将手一松,点点“嗖”的纵身跃起,窜过了墙头。
※※※
“来,扶我一把。”小建说着往墙头上爬,马贺兰伸手托住她的屁股,用力将其顶了上去。
小建翻过围墙,掉落在沙丘上,然后拿着手电顺着大蛔虫在黄沙上留下的痕迹追了上去,只要有点点在身旁,一般的江湖地痞全然不在话下。
马贺兰不放心小建一个人去寻找,于是也奋力翻过了院墙,紧紧的跟在了她身后,留下了薯仔在院子里急得嗷嗷直叫。
在鸣沙山主丘上,手电微弱的光柱里,瞧见点点正在黄沙上来回的打着圈子,口中发出“吱吱”急迫的叫声。
狂风吹得两人衣服瑟瑟直响,沙尘迷得眼睛也睁不开,肺部仿佛窒息一般,眯眼望去,四下里除了黄沙弥漫,根本瞧不见一个人影。
“小建,我们还是回去吧,这事儿应该交给警方来处理。”马贺兰背着风大声的说着。
是啊,那老头人呢?即便是被人杀死了,也应该有尸首才对嘛。小建望着点点焦急的模样,口中疑惑的说道:“会不会被沙尘暴掩埋在沙子下面了?”
她说着将手电撂在地上,然后双膝跪着尝试用双手扒沙,黄沙十分松软,用不了几下便扒出个沙坑来,根本没有守夜老头的尸体。
突然间,她的手指尖感到酥的一麻,沙中竟然冒出数十只黄褐色的毒蝎子,尾端鈎状毒刺直立,争先恐后的朝小建的手上猛戳。
“呜嗨嘶咪哒,滚开!”小建双眉倒竖,口中厉声喝道。
毒蝎们面面相觑,然后一头钻进黄沙里不见了。
马贺兰惊讶的望着小建,心中愕然不已。
就在这时,沙坑底部向上隆起,探出了几只剧毒的响尾蛇三角形脑袋,口中的粉红色蛇芯子一伸一缩,甚是恐怖。
“快躲开,危险!”马贺兰脸都吓白了。
哪知这几条响尾蛇在小建面前犹豫了片刻,然后缩回到了沙中也不见了踪影。
小建心裏一阵欣喜,“尸蛊术”终于派上了用场。
然而就在这时,沙坑底突然伸出一只枯槁大手,抓住小建的胳膊一下子将其拖进了沙子里,点点见状奋不顾身的一头跟着钻了进去。
马贺兰大惊,急切之中由不得她多想,急忙猱身扑上前去拽小建的两只脚,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只抓住了她脱落下来的一只皮鞋……
风沙漫漫,沙坑很快便合拢如初,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
此刻,马贺兰早已是呆若木鸡,方才发生的变故就如同是在做梦一般。她神情浑浑噩噩,已然不知所措,直到低头望见手中的那只皮鞋,这才凄厉的惊叫一声,转身跑下了鸣沙山。
沙尘暴仍在戈壁滩上疯狂肆虐着,马贺兰什么也顾不得了,带着薯仔,揣着小建的那只皮鞋,冒着漫天风沙往马家沟方向跑去。
清晨,旭日东升,风和日丽,沙尘暴终于过去了。
村口,马贺兰披头散发、衣衫凌乱,手攥着那只皮鞋,步履蹒跚的回到了马家沟,若不是薯仔在风沙中领路,她恐怕也找不回来了。
“大……”马贺兰推开家门,刚虚弱的叫了声便身子一歪,瘫倒昏厥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