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望姥姥成全。”冉和语气坚定决绝。
纷儿眼泪汪汪的凝视着丈夫,此刻,四十年来所积累的幽怨顷刻间都烟消云散了。
“唉,”古树姥姥幽幽长叹道,“当为情死,不当为情怨。关乎情者,原可死而不可怨者也。虽然既云情矣,此身已为情有,又何忍死耶?然不死终不透彻耳……”
说罢,她树杖一撴,旁边的那座坟茔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无数条树根伸出将纷儿卷起拖入了墓穴之中,随即坟丘合拢,唯独留下了冉和怔怔的呆立在那儿。
月上东山,林间散射着淡淡的冷辉,远处枭啼声起,孤独而凄凉。
冉和一动不动的站立在墓前……
清晨,当阳光升起的时候,透过淡淡的薄雾,可以瞧见冉和的尸体吊在一条树杈上,他自缢身亡了。
※※※
雾霭散去,古树姥姥和纷儿默默的站在冉和吊着的尸体前。
“师父,求您成全。”纷儿跪倒在姥姥的脚下,泪如雨下。
“佛只是了个仙,也是了个圣。人了了不知了,不知了了是了了。若知了了,便不了……”古树姥姥口中吟道,随手摘下一片树叶弹出,将吊颈之绳割断,尸体“噗通”一声掉落下来。
她将手中树杖一撴,坟茔登时裂开,树根探出裹住冉和的尸体拽进了墓穴,古树姥姥拉着纷儿一齐跃入裂缝之中,坟墓随即合拢了。
墓穴下面的石室内,冉和身体僵直的躺在石台上,天穹上的树根如触手一般刺入他的奇经八脉,其中一条粗壮的根须直接伸进口中,一滴滴的分泌着汁液。
“需要七日之期,你好生看护着吧。”古树姥姥说罢叹了口气,走进了漆黑的石甬道内。
“多谢师父。”纷儿感激的说着,她知道丈夫的这次尸变,又将会耗去姥姥好些年的修行。
自此,纷儿每日守在石台边,饥渴时便吃些水果,耐心的等候着丈夫尸变。
※※※
京城八宝山殡仪馆前,柳老目送着出租车远去,然后自己打的返回了位于朝阳三里屯的寓所。
打开房门后,见到椅子上坐着一个身着护士服中年女人。
“柳教授,阿呵等你好久了。”那女人转过身来。
柳老目光望着她,半晌,口中缓缓说道:“钢铁的坟墓已经找到了,虽然早已经人去穴空,但你提供的线索准确无误。”
阿呵微微一笑:“如此说来,柳教授也该履行承诺了。”
柳老点点头:“阿呵,既然要为你的老板工作,可以告诉我他是谁么?”
“老板的名讳是不能打听的,只需知道他叫‘主公’就可以了。”阿呵回答。
“为什么?”柳老疑惑不解。
“因为凡是知道主公名讳者必死。”阿呵平静的说道。
“难道是邪教么?哪儿有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柳老听罢不禁愕然。
阿呵没有吭声。
“不说也罢,”柳老感觉亦无所谓,“我不过是一名退休的教授而已,能力有限,但不知能为‘主公’做点啥事儿呢?”
“你去杀两个人吧。”阿呵脸上毫无表情,语气平淡得就如同吩咐柳老去菜市场买菜似的。
“杀人?”柳老大吃一惊,随即回绝道,“那可是要犯法的,这种触犯刑律的事情我可干不来。”
“柳教授,你不想知道所要杀的是什么人吗?”
“何人?”好奇心促使着柳老反问道。
“王董事长父子。”
“是他们……”柳老闻言更是惊讶了。
阿呵淡淡一笑:“主公说了,这两个人渣活着,迟早会对柳教授构成威胁,因此需要尽快的除去。”
“嗯……好吧,我去。”柳老沉吟着说道,没错,昨夜就是个明显的例子。这父子俩请来帮手并设下圈套,诱捕了纷儿不说,连自己和小师妹都差点丧命,若不是钢炳将军及时赶到,后果则不堪设想。
“今夜,你就潜入王府将这两人除去,注意不要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阿呵站起身来,开门出去了。
这位“主公”如此神神秘秘的,究竟是何许人也?
柳老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