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黄伏虫将体内的糜虫藏匿于蠕头蛮的泡泡里,“暗渡陈仓”出其不意的发动第二轮进攻,令人难以提防。
此刻有良的独臂尚未收回,于是就势继续喷出一大团彻骨的寒气,与那些糜虫相撞在了一起。
糜虫是一种全变态昆虫,经历卵、幼虫、蛹、成虫四个阶段,它们在黄伏虫体内外共生,成为其一种剧毒的生物武器。大洛莫的结界内温暖如春,气温恒定,尽管千百年过去,但它们的遗传习性却仍在。此刻一旦遇到极度寒冷的老阴之气,便立刻进入了冬眠状态,全都缩成一团凌空坠落,随着“窸窸窣窣”的一阵细微声响,统统都钻进土里不见了……
宋老拐瞪大了眼睛,望着地上消失的糜虫大惑不解,有良这小子果然不简单,竟然能控制住自己圈养了千年的糜虫。
“呜呜呜……”宋老拐的肚子里蓦地发出如旋风般的啸音,随即从其张开的血盆大口中如喷泉般涌出一股刺鼻的恶臭气体,迎面罩向了有良。
此气非同小可,乃是比PM2.5还要微小的剧毒糜虫卵,若是吸入肺中或是沾染到皮肤上,不但使人痛痒难忍,而且还立即生发恶疮、癣瘑、痔漏、阴蛆,并能肯食人牙齿,蚛落无故血出。
有良并不晓得此气的厉害,刚刚吸入一点便觉奇臭无比,体内自行做出反应,“呼”的喷出了一大口老阴真气,将糜虫卵阻隔在外,随即嘴唇轻动,悄无声息的接连射出了几枚“噬嗑针”,洞穿了宋老拐的肚皮。
随着一声惨呼,宋老拐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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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良猛然一个箭步上前,手掌按在了他的脑瓜顶上,一股强大的吸力骤然而至,宋老拐但觉体内真气如决堤的洪水从囟门狂泄而出……
“有,有良,饶了老,老拐一命吧……”宋老拐的脖颈“咯咯咯”无力的缩了回去,哭丧着脸,嘴裏苦苦的哀求着。
有良长长叹息了一声:“黄伏虫,不是俺不饶你,而是与蛊人大战将即,因此绝不能有半点的纰漏。”说话间,手底下加紧催动“中阴吸尸大法”,宋老拐的身子渐渐的软了下去,最后缓缓瘫倒在地,双眼一翻死去了。
看来黄伏虫的道行与阿呵相仿,至于其他九虫应该就更差劲了,不过若是它们都去夺舍官员与权贵,那么日后中原恐将麻烦不断。想当年,费叔处心积虑搞的“鸡舍计划”与之相比,简直就是“小儿科”,根本不值得一提了,有良心裏寻思着。
蓦地一阵山风袭来,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回到塔巴林寺已经是半夜时分了,他顾不得休息,就径直来到了寒生的房间。
“有良,邢书记回来已经说了有关宋老拐的事情,你找到人了么?”寒生一见他,便急忙询问。
有良淡淡说道:“俺已经把他杀了。”
“杀了?”寒生闻言一愣。
“宋老拐原来是被黄伏虫夺了舍,与蛊人大战在即,留他不得。”有良的回答很是干脆,面色平静。
“他说什么了么?”寒生沉吟道。
“蛊人现正在赶来塔巴林寺的途中,估计很快就会到了,”有良皱起了眉头,忧心忡忡的说着,“另外,画轴中的十几万尸虫都已经被蛊人释放了出来,在京城内夺舍高官与权贵……”
寒生闻言不禁愕然,苦笑道:“蓝月亮谷中避世了十多年,想不到如今连尸妖魔怪都出山入世了。”
“我们可能要早点动身离开塔巴林寺了。”有良提醒他说。
寒生点了点头:“等天一亮,我们就走。”
此刻,响起了敲门声,邢书记与可儿走了进来,由于担心宋老拐的事儿,两人都没睡,一直在坐等有良的消息。
有良将诛杀黄伏虫的情况述说了一遍,邢书记夫妇听罢心中颇觉难过,毕竟同以前的宋老拐感情笃深,如今蠕头蛮同类又少了一个。
黎明时分,大家开始打点行装,准备离开塔巴林寺。
诵经声中,明月与萍儿恋恋不舍的与红衣女尼们告别,猿木挑着担子,众猕猴雀跃不已,它们早已经在寺中玩腻了,向往着未知的新环境。
有良望着无灯教授孤独的身影,这才想起他还有个徒弟,于是上前询问。
“平原舍不得年迈的双亲,又是独子,于是就在重庆转车回阆中老家去了,”无灯教授盯着半书箱的屎壳郎,不禁怅然叹息道,“如今儒家功真的是后继无人了……”
塔巴林寺响起了古老而苍凉的钟声,在皑皑的雪山间长久回荡着,明月和萍儿回首眺望着渐行渐远的塔巴林寺,泪水止不住的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