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家和段家的孩子从小便知段旭磊有一门独门手艺——烤红薯。
每每到了深秋初冬,红薯从田间地头一上市,便时央求段旭磊给他们烤红薯。一来二去的,便成了习惯。
这一日,段旭磊和赫连靖琪便邀请了赫连靖风与江净薇一家来段府做客。
说是做客,事实上两家不过是隔一堵白墙而已。且这一堵白墙还有数个门相连。平日里,孩子们跨过门槛,便是到了另一家。
旁晚时分,孩子们从各自的学堂返家,齐聚在段府。
段旭磊早早地备下炭火烤炉和洗净后的红薯,掐着孩子们返家的时间点开始烤。孩子们一进门,便闻到了红薯特有的浓郁香甜气味。
段瑞治把书包扔给了听差,便跑了过来:“老爸,我来帮你。”
段旭磊把铁叉子递给他:“小心烫着。否则你妈妈可饶不了我。”
“爸,你可是堂堂的国务总理,为什么这么怕老妈?还有舅舅,也是如此。我实在很是无语。”段瑞治见老爸“气管炎”的模样,每每摇头叹息。
“治儿,你要懂得。身为男人,是有多重角色的。无论爸爸我在外面担任任何社时职务,回到家都只是你妈的先生,你的父亲。在一个家中,先生疼爱自己的妻子,事事尊重自己的妻子,以妻子为先,是天经地义之事。”
“就比如你,在学堂里,是老师们的学生,是同学的朋友。回到家,你是我们的儿子,是晞儿的弟弟,对不对?”
“我们各种角色的不同,代表了我们要承担的义务与责任不同。比如,你是学生,便要好好学习。爸爸担任社时职务,则必须要为全国百姓尽心尽责的工作。你是晞儿姐姐的弟弟,必须要友爱姐姐,日后要替婶婶和爸妈好好照顾姐姐,还有舅舅舅妈家的哥哥弟弟妹妹们。知道吗?”
段瑞治受教地点了点头。
若说,段旭磊这几年有什么遗憾的话,便是想再要个他和靖琪的孩子,最好是女孩子。然这些年来却一直无果。赫连靖琪总是一径安慰他:“我们已有晞儿这个侄女,亦是一样的。”
段瑞晞是段旭仁与沈岚清之女,留洋学医,如今已经是圣约翰医院的一名女医生了。
“晞儿从小便是巾帼不让须眉的性子,颇有婆婆当年之风。如今成为一个女医生,救死扶伤,亦经常义诊帮助穷苦百姓,婆婆和大哥若是在地下有知的话,也时含笑九泉了。”
段旭磊对这个侄女从来都是用了十二分的心思,如今见她长大成人,出落得亭亭玉立,心中自然亦是欣慰万分。不过,他也有“吾家女儿初长成”的担忧,暗中与赫连靖琪瞧过了好些个世家的子弟,东挑西拣的,却是没有一个能看得中的。
赫连靖琪每每微笑不已:“看到你这番模样啊,我总算是理解我大哥的心态了。”
“萱儿这还小。但是晞儿不同,晞儿如今已经二十五有余了……你平日里多多留意,若是有合适的,你就做个主牵个线。”
“这事还用你说。我自然晓得,早已在暗中细细留心了。不过吧,晞儿这孩子从小便很有主见,以我对晞儿这孩子的了解,多半是得她爱上了某人,这事才可方成。若不是的话,我们和大嫂再急亦是无济于事。”
段旭磊想了想,默默地点了点头:“晞儿虽然是大哥的孩子,但这性子像我。是个死性子。我当年……”见赫连靖琪眸光扫了过来,段旭磊赶忙聪明地止住了话头。
这些年来,赫连靖琪偶尔生气,便时翻他的旧账。偶尔亦时带了治儿回隔壁的赫连府邸小住,把段旭磊晾着,虽是几日,却也叫段旭磊十足难受了。
段旭磊无法子。最后,只好半夜用梯子爬墙进她的小院。
赫连治当年还小,时常弄不懂为什么晚上睡的时候只有妈妈一人,醒过来的时候爸爸也在了。还有一两回,他是在沙发上醒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