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她的娘家人,也知道谢东篱是她一手带大的,居然不看在她面子上,故意为难谢东篱和盈袖夫妇,这样做,有把她当亲戚吗?
盈袖只好劝道:“这是陆家的家事,只要他们是为国尽忠,为朝廷办事,不要欺压百姓,我不会追究那件事的。”
“我知道,你是明理的人,就是太明理了,所以人家很容易不把你当回事。”陆瑞兰拍着盈袖的手,感慨说道:“毕竟知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人少,很多人走只知道有风使尽帆,便宜要占尽。所以以后,你只对值得敬重的人敬重,那些不值得的人,你不用顾全他们的面子。今时今日,以你的身份,你不用顾全任何人的面子。哪怕陛下,你也和小磊是一样的人……”
盈袖听着心里一动,笑了笑,道:“我晓得了,五爷也这么说我,但是我……您知道的,我以前习惯了。”
不是从小就在三侯五相这样的世家大族长大,更没有在皇室宗亲家族里长大,对于盈袖来说,要实现这个身份的转换,确实需要一点点地适应。
小磊比她适应得还要好一些,一来小磊没有上一世记忆的拖累,二来他年纪小,适应起来比盈袖要容易。
人能成为什么样子的人,跟成长的环境是密不可分的。
……
北齐国的人都知道东元国发了大水,但是他们还没有摆开架势看热闹,就发现他们也遭了灾——旱灾。
不知不觉,北齐已经有两个月没有下过雨了。
“圣女大人,您要给我们去求雨啊!您不是要说给我们祈福吗?怎么到现在,我们没有沾到什么福气,反而……反而灾祸不断呢?”
北齐国京城的云阁里,齐仁帝带着几个近臣来见圣女云筝。
齐仁帝坐在上首没有说话,几个臣子的神情就有些不屑,说话也不客气。
云筝气得肝疼。
她蒙着面纱,面纱底下的脸色苍白憔悴,嘴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自从她的蛊王被盈袖打散魂魄,她的能力就受到极大的影响。
这会子别说求雨,就是让她出去晒晒太阳她都可能晕过去。
但是她身为北齐圣女,确实又不能袖手旁观。
云筝咬了咬牙,对齐仁帝道:“圣上,您能不能让他们先出去,我有些话,要对圣上说。”
齐仁帝看了她一眼,挥手让那些臣子出去了,问云筝:“什么话?但说无妨?”
云筝就道:“圣上,如今的旱灾,其实上天早有示警,要我帮忙也行,但是我不能代替圣上,所以还需要圣上配合。”
“你说朕?这件事跟朕有什么关系?”齐仁帝很是不安地问道。
“……天降灾祸,乃君失其道。”云筝一字一句地道,“您若是不信,可以回去看看您的玉玺,是不是发黑发枯,玉质都脆了?”
齐仁帝的眼角跳了跳,沉默不语。
因为云筝说的话,是事实。
齐仁帝早就发现他的玉玺跟以前不一样了,但没想那么多。
今日听云筝一说,更加忐忑了。
“……如果是真的,朕该怎么办?”齐仁帝惴惴不安地问道。他的皇位得来不正,他心里也是清楚地,不免心里有鬼,不敢公诸于众。
“圣上可以下罪己诏。”云筝微微含笑,“然后我和夏督主往南面受灾最严重的地方亲自走一趟。要求雨,当然得到最需要雨的地方去求。”
北齐国的南方数州,也是产粮的大户。
如果那里持续旱灾,今年的秋粮就全完了。
没有粮食会有什么下场,齐仁帝当然是明白的。
他忙点头,“那就劳烦圣女和夏督主往南方去一趟。”
云筝点了点头,“份内之事,当仁不让。”顿了顿,又道:“您别忘罪己诏,我和夏督主马上就启程。”
齐仁帝应了,带着臣子回去商讨罪己诏该怎么写。
锦衣卫督主夏凡来到云筝的云阁,抱着双臂打量她一会儿,问道:“为什么要去南方?你现在不能求雨吗?”
他是亲眼见过云筝的大能,知道她可以驱云散雨,区区求雨这样的小事,不应该迟迟不动手。
云筝需要夏凡的帮助,而且她知道夏凡也全靠她在朝廷上立足,他们俩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因此也不瞒他,低声道:“我出了点事,需要去南郑国找郑家人借点儿东西。”
“什么东西?”夏凡一怔,“郑氏皇族的东西哪有那么好借?”
“那是一个紫玉佩。”云筝眯了眯眼,“里面有我要的东西。”
要修复她的蛊王,就必须要那紫玉佩里面的东西。
她一直知道郑氏皇族将那块紫玉佩当做是传家宝,一代传给一代,几乎是帝王的象征。
本来她是不需要那个东西,因为她有蛊王。
但是如今她的蛊王都快死了,那样东西就成了救命稻草。
那是世间最后一片紫琉璃的残瓣。
云筝曾经在南郑国做过接近五百年的大巫,她对南郑国郑氏皇室的事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南郑国的第一代皇帝曾经是她的情人,他告诉过她,那不紫玉佩里面的莲瓣不是来自一般的紫琉璃,而是那个真正的紫琉璃的残瓣,也就是紫琉璃的曾经拥有者郑素馨亲手从那紫琉璃上摘下来,做成的紫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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