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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墨诀还未打开陈紫染的缺口,有一些流言便在一夜之间席卷了整个东启国。
这流言是:当今天子上官墨诀并不是先皇的亲生儿子,坐这皇位名不正言不顺。
陈紫染手中所握的最大王牌便是这件事,前身在孩童时期和上官墨诀一起偷听到身世的秘密,却为了兄长能够顺利登基而心甘情愿地将自身光芒遮掩下,沦为一个人人口中不耻不学无术的逍遥王爷。
陈紫染一早便在全国各地安排了人手,只等着一声令下将这流言传得满天下都是,空穴未必来风,人云亦云三人成虎,乡野村间茶余饭后便又多了一件可以反复咀嚼的事情。
上官墨诀听到这个消息时面色青紫,良久才叹息了一声。
他自知道这个秘密到现在已经十年了,小心翼翼地不敢让任何人知道,从皇太子时期便苦苦经营着手中所有的资源,只为了登上万人之上的皇位,甚至为了那个位子,无视紫染为自己付出的情意,也心狠逼她离开。
先皇和皇后都以为他年幼不记事,但其实他一直都记得的。
他记得自己的父亲是如何惨死,记得自己的娘亲在夜间偷偷地悬于房梁上,记得小小的幼童在奶麽麽的教导下穿麻戴孝,当两个棺木合并在一起时,自己眼前看不清楚的白影。
他恨,恨自己的父母将他带到这世上却没有尽到父母的职责,将小小的他抛弃在这世上,孤苦伶仃,受这苦难。
他恨,恨南泗国用如此下作的方法让自己失去了亲人,即使付出一切他上官墨诀这一生也一定会把南泗国踩在脚底,让它无法翻身。
他这一生唯一对不起的便是陈紫染。
夺走了本属于她的皇位,有意无意地践踏她的感情。
只是他已经活不了多久,那毒素每隔十五天便会发作一次,最后一次时便会经脉逆断爆裂血尽而亡。
他对陈紫染做不了补救,陈紫染估计也不屑于接受自己的讨好,既然她如今想要那个金灿灿的位子,处心积虑地做了那么多,自己给了便是。
上官墨诀的确不是先皇的亲生儿子,而是亲侄子,只是陈紫染并不会让流言涉及到这些罢了。
先皇有一个同胞弟弟,和先皇感情非常亲厚,如同寻常百姓家一般,性好武学,整日沉溺于其中,喜欢在战场上厮杀,且爱虐杀俘虏,因为镇守东启和南泗边境三年,其血腥的做法被南泗国人成为“獠鬼”,也让南泗国那无法抑制膨胀的野心收了起来,有夜哭止啼的功效,南泗国人提起他莫不是恨恨地咬牙切齿。
陈紫染的这个叔叔,只活了三十岁,被南泗国的细作在夜间刺死,胞弟没有在战场死去而是被细作刺死让先皇恼怒之极,直言要同样地报复回去。
这也是上官墨诀第一次知道云诺是南泗国皇四子时一心想要抓到的原因,南泗皇四子哪怕是流落在外依旧是南泗皇室的血脉,用同等身份的人来祭拜东启的王爷,若是成功便是大事一件,在朝堂也能够积累起足够的政治资本。
上官墨诀的娘亲以身殉葬,上官墨诀那时才三岁,先皇仁德将其接进宫中亲自教养,视若亲生,对外宣称是自己的孩子,后来更甚至被封为皇太子。
陈紫染没想到这效果是如此的迅猛,因为很快全国各地都冒出来一批人要求皇室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皇室血脉不容混淆。
酸儒们脑中所想的是狸猫换太子宫廷大戏,一心要保证皇室血脉的正统性,不允许被污染,殊不知陈紫染这边却是愁云惨淡。
帝释天早就在陈紫染的吩咐下开始在朝中和后宫设暗桩,如今流言四起,先皇仅剩下的血脉便只有陈紫染,那些鼻子无比灵通的一张张请帖地往沧水城中流水般地送去。
陈紫染闭门谢客,只是听着外界的消息,一有风吹草动就开始准备下一招。
上官墨诀在知道这件事时再没有过来打搅过,这件事是谁放出去的上官墨诀心中已经很是清晰明了,为的是什么也有了个大概猜测。
“娘子,你是真心想做这皇帝?”
南宫炙无比满足地抱着陈紫染,这日日歇在家中的日子实在是太舒坦了。
陈紫染白了南宫炙一眼,没眼力劲儿的!
“不行吗?”
“行!当然行!必须行!”
南宫炙狗腿地用银钎子插了一块苹果送进陈紫染口中。
“上官墨诀的反应有点奇怪,除了发表了一个声明否认,到现在也没有做出反击,不会是自己的秘密曝光了被打击傻了吧?”
“傻了更好,兵不血刃!”
“也是,这做皇帝也是不错的。”
陈紫染没有忘记在南宫炙坠崖后自己心中的后悔,当时便立誓要有成为这世上最强的人,最强不仅仅是指修炼,也是指权利,站在这个国家的最顶端还有人能够对你指手画脚呢?
自从南宫炙坠崖生死不明后,陈紫染便开始着手准备和上官墨诀之间的交锋,对南宫忆的母爱让她重新回到这个世界,而对上官墨诀的仇恨则让她时刻警醒着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去银面下单吧,我要这个人见不到明日的朝阳。”
陈紫染吹了吹刚刚写完的纸,上面是五个人的名字,有肱骨大臣也有清水衙门小吏。
南宫炙好笑地接过来,“娘子也太心急了,这下单之后还要安排人手,一天怕是不够的,缓几日吧?”
“最多两日,这里面的人的都是当初对父皇不忠的人,要了也没用,还不如借着这个档口直接咔嚓了来得便当。”
陈紫染写的五个人都是在先皇病后暗地里投靠了上官墨诀的人,陈紫染本也没有放在心上,这种事情自古就有,但是这五人为了让自己的主子早日夺得这天下竟然设计毒杀先皇。
陈紫染知道这事后,纵使对自己那个便宜父亲没有什么感情,却也是极其厌恶这种做法,陈紫染从来不是一个好人,但是也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坏人,她看不上这几人的行事作风,为了避免这五人继续抖出什么幺蛾子,先料理了再说。
“娘子,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要把云诺拉回来砍了?”
“帝释天不是已经把两个人压在回来的路上了吗?你想要干什么了?”
陈紫染狐疑地看了面前人一眼,笑得这么灿烂,一定有阴谋。
“无事无事,为夫只是有点闲了,想找点事情消遣下而已。”
南宫炙一脸继续笑得犹如一朵绽放的波斯菊一般。
云诺和上官瑾最终还是因为南宫炙不放心而被命令给带回来,可怜那两人当时正好在东启边境上,准备乔装打扮去南泗,当然云诺是抵抗无能被挟持。
陈紫染其实没想过这两人被带来后能做什么,上官瑾和东启皇室沾了点亲,只不过命比较可怜,流落在南泗国被人收养,他一开始出现在陈紫染面前便是故意的,故意接近,又因为动了真心远远地退避。
南泗国皇帝也就是云诺的哥哥,将云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立马将云诺折磨致死,但有人却将云诺视为自己夺得南泗皇位的垫脚石。
上官瑾这次劫走云诺是因为南泗皇帝的亲叔叔想要通过建立一个傀儡政权掌握整个南泗,甚至是东启。
“云诺你记得留口气,不然忆儿估计会跟你翻脸。”
别看南宫忆还小,那股子固执倔强的劲儿却是让人头疼不已的,现在云诺被自己这边控制了,怕是有得折腾了。
南宫炙不在意地挥挥手,嘴里嘟囔道:“哪有自己的亲爹还比不上别人呢……”
陈紫染无奈地继续看着眼前的地图,这些天除了朝中某些别有用心的人递了帖子,也有一些武将伸出了橄榄枝。
陈紫染知道那些人其实只不过是不愿意打仗罢了,才会两头都这样做些动作。
现在万事俱备就只欠东风了,缺的是上官墨诀那把火。
陈紫染费劲千辛万苦将已经退休了的宫廷大太监和一些女官找了出来,用了些手段让他们说出了一些秘闻,甚至将先皇这一生的起居注有子女以及宠幸后宫女子的记录全部翻了出来做上标点。
将整理好的证据通过秘法传到京城几个老亲王手里,陈紫染做完这一切才深切地感到自己可以暂时歇一口气了。
这东西一旦面世,预计三日内便会有人浑水摸鱼要打着清君侧的名头要造反,这种苦命的事情陈紫染才不愿意去做,先让上官墨诀那家伙整理下整个国家有二心的臣子,自己再去京城找某人的麻烦。
陈紫染有恃无恐。
上官墨诀那一次关于后位的话让陈紫染明白这人怕是真的对自己上了心,虽然这么做有点不厚道,但是谁让上官墨诀自己把弱点摆在自己的敌人面前呢?
更何况,如今上官墨诀骑虎难下,这若是陈紫染死了,便坐实了上官墨诀窃取皇位的事情,悠游天下口可是难以堵住的。
不出陈紫染所料,三日内,这份证据便在京城高官中流传,甚至更广。
上官墨诀却是不为所动,除了在那五个官员死后将新的官员填补上,对于陈紫染的一系列动作犹如没有看到一般,照常处理政事,对于朝堂间的汹涌暗潮置之不理,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一个月后,有三处地方官员打着皇室血脉不容玷污的口号,从各自的地盘纠结了一群人占山为王,开始了割据生涯。
陈紫染每日洗个苹果啃着,听帝释天汇报上官墨诀的反击,先是下了罪己诏,表明自己工作没有做到位才会让人怀疑他的皇室血统,接着表示愿意接受皇室宗亲的检查,最后麻利地谴责了一番那几个造反的投机分子。
谴责完了还给那三个人投降归顺的时间,可惜人家不领情,于是上官墨诀又悲伤地表示外忧内患,东启却又如此不堪的臣民,决定剿之,派军三十万。
陈紫染赞叹完上官墨诀的大手笔后,又觉得不对。
“他被怀疑血统为何还能调动三十万大军?”
“因为那三个造反的已经威胁了整个上官家的统治了,上面那些老头子是不会同意的。”
陈紫染点点头,摩拳擦掌地准备去捡个大便宜。
“明日便启程去京城!”
陈紫染启程去京城那日,南泗国瞅着这个空子举兵五十万犯境。
因为大部分的兵力已经被上官墨诀派去镇压造反活动,边境只剩下常备军二十万,面对南泗猛烈的攻击,东启国节节败退,防线一再收缩,边境战火燎原民不聊生。
陈紫染知道后沉默了良久,派了天溟昊和玄紫轩一起去边境抵抗南泗国的军队,她并没有想要这个国家灭亡。
上官墨诀似乎对陈紫染的动静一直都很清楚,在陈紫染到达京城后第二天便下了圣旨,进宫觐见。
只有陈紫染一人。
考虑到上官墨诀手里的夜七,陈紫染还是独身一人去了。
陈紫染满身戒备地进了皇宫,却惊讶地发现前方领路的小太监带她去的地方是供奉祖先灵牌的宗祠。
这才想起上官墨诀在客栈中给自己的信件中似乎是提到了这件事,竟然是来真的?
陈紫染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紫染,过来给父皇母后上柱香。”
上官墨诀的面色愈加苍白了许多,和上次见面时相比也瘦了许多。
陈紫染恭恭敬敬地给先皇和先皇后上了三炷香,接着一言不发地盯着上官墨诀。
“紫染,你心有时候会太软,本来不适合做帝王但是索性你有他陪伴在你身边,如此到也合适。”
“要多多小心南泗国,他们和我东启之间的仇恨从前朝延续到现在,这次是朕大意了才会让边境失守。”
“朕曾经救过一个南泗国将领,他告诉了我一些南泗的核心机密,你若是有需要可以去找他,他本名叫做孙宏达,现在在南泗潜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