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强悍(2 / 2)

只逃出片刻,苑军工兵就被西瞻人追了上来包在中间,彼此没有伸展的余地了,只听到惨叫连连,咕咚倒地之声连绵不绝,只是片刻的工夫,两千个工兵就伤亡大半。

出动之前,工兵们并没有直接遇敌的心理准备,只有少数人奔着河边的方向一个劲地猛跑,大部分人已经被飞溅的鲜血吓呆了,反而向相反的方向跑过去。金鹰衞丝毫不管你是反抗还是逃走还是呆立,统统毫不留情地挥刀就砍。

梁河对岸的禁衞军见同胞被切瓜砍菜般杀戮,忍不住跑到河边大叫起来,许多人流着泪叫:“跑啊,跑啊!”希望借此能给同胞力量,让他们来得及上船。

苑军工兵们也明白能不能上船,决定了自己今日的命运。他们用尽一切力量,慌慌张张地向梁河奔逃,他们身后,全是长刀破空那种令人牙酸的咻咻声。几个实在跑不快的苑军转过身来,合力将手中车子掀起来,阻拦马上砍到背后的利刃。谁知他们手中包了生牛皮的坚固的攻城车,在金鹰衞的刀锋下如同无物,长刀就像撕纸一样将牛皮、木板统统劈开,然后继续向前,贴着苑军推车的手臂滑向几个人胸前,带着车上木板的碎屑,一起拍进苑军的胸口。

有个苑军情急之下抛出绑木头的长绳子,这个人显然有套马的经验,竟然缠住一个金鹰衞的双臂,将他带下马来。这个苑军也被自己出乎意料取得的成功震惊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那个被他从马上扯下来的金鹰衞怒极,用力一扯,将苑军直接拉到了自己身边,然后徒手平拍下去,将这个苑军的脑袋直接拍进了胸腔。

这个金鹰衞落马时,恰好另一个被金鹰衞追得无路可走的苑军就在马旁,他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扑抱住了这个金鹰衞的战马,上马之后立即在马肚子上用力一蹬,马儿吃痛猛蹿了几步,竟把他带到了河边。这个苑军大喜之下正要下马,突然眼前一黑,一个人影苍鹰般扑了过来,将他的视线填满。原来是史弼力斜眼看见他,大吼一声从自己的马鞍上跃起,空中一个翻腾将手插到这匹马的腹部,手臂一拢便借力上了这匹战马。

马上那个苑军只在一片黑风中见到刀光一闪,人已经变成两截掉了下来。史弼力长刀翻飞,片刻不停,追到跑得最远的一个人身后。这个苑军已经到了河边,绝望地一脚软倒,跌跌撞撞滚了几下。史弼力纵马上去,马蹄踩到他的脖子上,惨呼声还没有出口,就被喉骨碎裂的咯吱声取代了。

苑军第一队两千人,在一百个西瞻骑兵的冲击下,不过片刻工夫便全军覆没,并且个个死得极惨。金鹰衞无一伤亡,他们勒马端然站立,面对梁河对面鼓噪不休的军队,没有一丝一毫惊惶。强大的气势从这一百个骑兵的身体里爆发出来,居然压倒了对岸一万苑军。

远处观战的武本善直吸冷气,他与西瞻人打交道时日不短,什么时候西瞻人的战斗力到了这种梦魇般的程度了?如果西瞻所有人都是这种战斗力,他还打什么仗?老老实实把脑袋伸过去等着人家砍吧!

如果没有参军周密的计划,他几乎没有信心打赢这一场仗了。武本善这才明白西瞻士兵进入得那么快,为什么会不在意京都是不是一个陷阱,这全是因为西瞻人对自己的实力极度自信。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样的计谋安排,都是不值一提的。在可以称为梦魇一般的威力面前,他们的很多布置都可以说不堪一击。

萧图南丝毫没有理会外面冲天的喧闹声,他此刻正漫步在皇宫最偏僻的一个角落,在那个叫做甘织宫的殿宇外慢慢游走,十分仔细,甚至带着一点虔诚地凝视着宫殿里的一砖一瓦,最后停在门前一棵老梅树前。

“这就是你和我说过的那棵树吗?真是开得不错呢!”萧图南轻轻抚摸树木的纹理,“我走的时候,会记得把它挖出来一起带走。放心,你喜欢的我都带走,不会让你觉得寂寞。”

青瞳,从来没有一刻让我感觉和你这么接近,我绝不相信你是真的逃走了,你若是也会逃走,我又何必追来?!我知道你一定有什么惊喜等着给我看,我已经准备好了。可是我同样给你准备了一场惊喜,你肯定没有准备。

这就是大苑的皇宫,这就是你生你长的地方,就算有什么惊喜等着,我也要进来看看,看看是什么样的地方才能生出像你这样的人。然后……萧图南的手指突然用力扣在老梅树粗糙的树干上……毁掉!毁掉这个能生出你这种人的地方,毁掉这一切。我的世界里,有你一个这样的人已经足够了,再也不要让这地方再生出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