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先生虽然吃了亏,可白老大也不敢奚落。他向着众人抱拳,道:“诸位,我这裏正好有三十坛花雕,今夜月色正好,不若痛饮一番如何。”
众人虽然俱都身价不菲,可自从酒神花家成为皇家御贡之后,花雕就少有流出在外,因此十分珍贵。今天能有此等口福,加上白老大言辞恳切,众人自然不会拒绝。
梅先生亦未拒绝,他到底是一派宗主,气度不凡,自不会斤斤计较,落了下乘。
这一夜觥筹交错,宾主尽欢,白小鱼也进了夜宴,一番云里雾里,只觉得美酒香甜,美人如玉,口鼻吸了不少脂粉香气,后来迷糊糊,就不省人事。
等他醒来,浑身酸软,外面的天光透过窗户进来,晃得他眼疼。他突然一扯铺盖,环顾四周,神色发愣。然后推开房门,只看到小院中沈炼睡在躺椅上,一只脚瞧着,手里拿着一卷书,优哉游哉。
白小鱼心道,他昨天明明在白老大那里参加夜宴,怎么醒来,却回到了柴房。昨日经历的事情太过离奇,现在想来,又似一场梦境。
沈炼合上书,道:“厨房里还有剩饭,你吃了就来劈柴。”
白小鱼浑浑噩噩,去了厨房,果然有剩饭,他饥肠滚滚,狼吞虎咽吃了饭,又胡乱找冷水擦了脸,老老实实去了后院劈柴,这时候沈炼已经不在。
他边劈柴,边想着昨天的事,下意识摸了摸怀里,不多不少,只有沈炼给的两枚铜钱。莫非他真的做了一场梦。
白小鱼既感到庆幸,又回味昨天赌神附体的神威,甚至最后白老大好似还给他安排了两个姑娘,只是那时候他已经神志模糊,最后也不知道到底快活过没有。
他下意识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并无想象中的脂粉香气,看来真是一场梦。
白小鱼老老实实劈柴完毕,却不觉得疲累,反而神清气爽。因为签了契约,他干活不敢偷懒,就进入大堂,准备擦桌子。
这时他神色一怔,大堂上靠街窗子的两个桌子各自坐着一个男人,其中一个温文儒雅,正是昨天梦里见到的梅先生。
另外一个皮肤焦黄,一身布衣,身形如铁铸,看着比白老大赌坊的护衞还要吓人。
他看向那人时,那人也瞧向白小鱼,对他点头微笑。
白小鱼下意识回之一笑,心头困惑。突然脑门被敲打了下,“你小子起来的晚,还不老老实实干活。”
他闻得阵阵香气,侧身过去,正是老板娘和沈炼。
白小鱼道:“顾姐,我马上干活。”
他连忙去擦桌子,准备等会擦到那梅先生桌子时,好生问一下。
顾微微道:“我还忘了问你,那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炼道:“白小鱼运气还不错,梅念声将他带了回来,看来他福缘还不错,师姐可以安心让他做伙计了。”
顾微微白他一眼道:“你难道没算到梅先生要带他回来。”
沈炼淡淡笑道:“没细算,要是什么事都算个仔细,一来费神,二来日子也显得无趣,而且昨晚过去后,那小子的命格也有了变化,倒是让我有点感兴趣。”
顾微微奇道:“什么变化。”
沈炼道:“打个比喻,他以前的命格就像是一条蚯蚓,现在却有点泥鳅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