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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赐见独孤胜似乎记忆残缺了不少，既心痛又颇为无奈。

他虽然是“医绝”，但终究医者难自医，何况他未必认为自己有病。

香雪海比天赐更清楚，独孤胜甚至连三年前派她下山寻找外孙的事都不记得了。还是香雪海主动提及很多经历，独孤胜才有个模糊的印象，却终究记不起来。

傍晚时分沈波旬醒来，只觉头痛欲裂。

他突觉不对劲，定睛望去，手腕处竟缠绕一根金丝。

独孤胜轻声说：“不要说话。”

半晌后独孤胜收了金丝，“你这个老魔头，再这样下去小心性命不保。”

沈波旬坐正身子，摸摸额头，神色淡然。

独孤胜缓缓掏出一枚丹药：“张嘴！”

沈波旬毫不犹豫张开口，突然一枚丹药射入嘴中。

每次他宿醉，都是独孤胜用醒酒丹帮他解酒。

独孤胜多次劝他要帮他戒酒，沈波旬总是说“今朝有酒今朝醉。”

后来帮他醒酒的时间越来越长，独孤胜明白他的身子已经渐渐被酒摧垮。

“老魔头，你总是这样身体迟早垮掉。”

沈波旬满不在乎，抬头笑笑，“有你‘医绝’在，我有什么好怕的？即便我死了，你不是还有一个绝招吗？”

独孤胜露出震惊的神情，“什么绝招？”

沈波旬大惊，疑惑地望着独孤胜。

“老毒物，你不是连这个都忘了吧？这可是你的金字招牌！”

“哈哈，”独孤胜大笑，“当然不会忘，‘借尸还魂术’可是我的拿手绝技，没了它我这‘医绝’称号怕要改成‘绝医’喽。”

沈波旬惊出一身汗，忍不住怒骂：“你这个老东西，戏耍我是不是？当初如果不是看在你是‘医绝’的份，我才不会救你。”

独孤胜面色陡然变得严肃，突然一本正经直视沈波旬。

“老魔头，我有件事要问你。”

“嗯，说吧。”沈波旬一摆手。

“当年李鸿基和钱三桂联手袭击我，你没有看到我的外孙吧？”

沈波旬一愣，无奈叹息，“你看来又忘了，说不定日后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当年我问过你，你说你的外孙已经死了。三年前你医好了自己，又说外孙还活着。”

“当真？”

沈波旬一脸疑惑，哭笑不得，“这事你别问我，我可都是听你说的。三年前你让玲珑下山帮你找外孙，你看你都不记得了。”

“哦，原来是真的。”独孤胜喃喃自语。

沈波旬穿好衣服，回头一瞥，“老毒物，你为什么从来不给自己看病？弄得我现在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清醒，什么时候糊涂了。”

独孤胜摇摇头，“医能医人，不能医心。你不懂！”

他推着轮椅缓缓驶了出去。

沈波旬望着他落寞的背影，露出一丝苦笑，“酒能醉人，不能醉心。我怎么会不懂呢？你和我一样，咱们注定是一路人。”

独孤胜回到房中，轻轻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枚丹药。

“今朝有酒今朝醉，看来你是对的。”

他缓缓含下丹药，闭目静坐。

他慢慢回忆了一遍往事，露出复杂的笑。

不久香雪海来到独孤胜房外，轻轻叩门。

“师父，是我。”

“进来吧！”

香雪海推门而入，笑盈盈说：“师父找我什么事？”

独孤胜招招手示意她坐下，“你昨晚跟我说你去神龙教调查，我忘了问你我的外孙有没有下落？”

香雪海十分诧异，不禁又喜又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