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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波旬见气氛十分怪异,便不再和独孤胜私语,反而调侃起了天赐。
“听说我那徒儿封你为魔元,你没有答应。上次我把你丢进绝情谷和龙凤谷,你誓死不屈。我要是晚去一步,你就灰飞烟灭了。你当时是怎么想的,说来听听。”
天赐所思所想无非是正邪不两立,但这话不能明说,更不能对沈波旬说。
眼前两个前辈,一个曾是魔君,一个曾是毒尊,都是邪教的扛把子。
天赐即便再傻也万万不敢公然对抗。
“晚辈情许伊人,再难许别人。魔婴厚爱,我只能来生再报了。”
香雪海黛眉紧皱,露出异样神情。
独孤胜一言不发,只是暗暗点头。
唯有沈波旬拍掌大笑,“为了她不惜一死,有胆识。老夫就欣赏这种痴情劲,来咱们碰一杯!”
天赐捧着酒盅高高抬起,先干为敬。
“听说前辈的事迹,晚辈仰慕很久了,早心向往之。前辈当年为了心上人大闹天宫,不惜血染江湖。论痴情,论胆识,晚辈一生难以望您项背。”
天赐一番恭维说得沈波旬心里又喜又悲。
“好!说得真好!”沈波旬拍手赞叹,“小子,你很有前途啊!可惜你晚生几十年,否则老夫必定扶你做魔王。”
独孤胜冷眼旁观,十分无语。
他前半生一心想着握住权力,没有为情所困。
倒是女儿独孤龙葵为了齐凤翼不惜弃父抛家,甚至脱离邪教,弃暗投明。
奈何她一辈子为情所累,最后落得凄惨结局。
独孤胜想到独孤龙葵,再想到一生痴情的沈波旬,又望着稚嫩的天赐,不禁连连叹息。
“为了所爱,不惜殒命,你们俩怕都是疯了。《尚书》说:‘情深不寿,强极则辱。’任何事都要讲究度,过犹不及,过于痴情只会害人害己。”
天赐还没说话,沈波旬已经率先开口呛声。
“这就是不懂情的门外汉才会说的话!你一生啊,怕是难懂什么是情。也难怪,老毒物一生都在抓权力,终究抓了个空。”
沈波旬一句话戳中独孤胜痛处。
独孤胜微怒,立刻反唇相讥,“说得好像你痴迷情分有结果一样?某些人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独孤胜一语中的,直刺入沈波旬心窝。
沈波旬面色微变,脸色一沉。
“你我可不同,我痴迷情分落了空,但我留下了美好回忆。你痴迷权力抓了空,除了孤独终老还有什么?”
“哈哈,”独孤胜大笑,笑沈波旬迂腐。
“痴情总被多情误,深情常为薄幸负!”
沈波旬冷笑一声,露出轻蔑神情。
“多情自古空余恨,深情从不负良辰!”
香雪海见二人斗得难分难解,赶紧劝阻。
无奈二人根本不听她说话,急得香雪海一把抓住天赐衣袖,不停眼神暗示。
天赐尚未开口,独孤胜又冷嘲热讽,“你的深情难道没有负良辰?”
“二位前辈且慢,两位都是真知灼见,不过可否容晚辈说一句?”
沈波旬、独孤胜齐齐望向天赐,都抬手疾呼:“快说!”
“深情与否,关键要看你能否遇到对的人。遇上了自然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遇不到只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独孤胜一听正合他心意,他不禁拍掌大笑。
“老魔头,听到了吗?你就是遇到了错的人,结果白白耗费光阴。而人家找到了对的人,金风玉露正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