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平的这句所谓屁话,不仅让朱院长听不懂了,所有望眼欲穿看着他的人,都是一时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的不解。尤其是周书记,他死死地盯住了徐平,一摆手制止了刚要说话的朱院长,抢先道:“徐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真就是真,假就是假,哪来半真半假的说法?”“确实是半真半假!”可徐平却很执着,根本不给周书记半分面子,依旧是点头说道:“周书记,毕竟我是证人,你不是,你说对不对?”这一句反问,登时让周书记噎住了,他还想再说点什么,可一时之间又想不到说什么好,只好是打了句官腔:“对,那我周国斌表个态。”周书记顺势往起一站,扫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用县委书记特有的调子,缓缓说道:“在当今法制推进进程之下,居然有人敢于干预司法,真是太胆大包天了。”“老朱。”说到这,周书记忽然看向了朱院长:“给我调集在职的所有法警,随时待命。今天我这个县委书记,要专权一把,狠狠打击这种违规行径。”“是,周书记。”揣摩着周书记目光中的寒意,朱院长脖子一冷,刹那间明白了周书记的意思:周书记这是准备一旦事情查实,就立马拿下岳麓哇!在这种场面上,朱院长自然是会顺着周书记,他当即大手一挥,身边的一个法警心领神会,不动声色的领命而去。瞧见了法警的动作,站起来的周书记脸上终于多了一丝满意,他瞥了岳麓一眼,又看向了徐平指桑骂槐道:“徐平,说吧。”“等等!”不料一声断喝传来,周书记眉头一皱,心说自己都如此安排下去了,居然还有人敢当庭打断,真是太没有规矩了。可这个声音他很陌生,不是岳麓,也不是岳麓那边的任何人,转眼望去时,周书记发现竟然是冯家的那位少爷冯振铎。瞧见是此人说话,周书记自然不能有任何怒意,他挤出笑脸道:“冯队长,怎么了?你有什么建议或者是意见?”“周书记,这个案子的事情我不方便多说什么,但我想问问,这信阳县是土匪窝吗?我们省武警总队下来执行任务,为什么要扣留我们?”冯振铎肥圆的脸庞猛地一颤,无形的怒气刹那间散发了开来,他狠狠的盯住了岳麓,一字一句道:“就是此人,无视我们武警总队的身份,强行将我们扣押起来!”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冯振铎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了,从昨天到现在的这么长时间里,冯振铎之所以默默忍受着这一切,完全就是为了此刻。冯振铎知道自己已经买通了徐平,更知道徐平一旦按照自己的交代,说出那些话之后,岳麓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凄惨下场。但他觉得还不够,娘了个腿的,敢动我老冯家的嫡孙,甚至将我游街示众,我要不扒了你的皮,怎么对得起我老冯家的身份。“哦,有这样的事情?”周书记眼角一丝喜色终于是掩饰不住了。其实早就在等着冯振铎发难了,此刻终于等到了——虽然他很清楚昨天发生了什么,但此刻依旧乐的装傻。冯振铎咧着肥圆的大嘴,粗声粗气道:“周书记,我身为省武警总队的分队长,带着几个属下异地办案,合乎规矩吧?”这话是冯振铎故意说的,他心知自己手下绑架徐平的事情,是个很大的漏洞,所以他一张嘴就要先把这个漏洞给堵上了。私自行动一旦扣上公务的帽子,量他岳麓之后也找不出什么把柄!再说了,证人徐平已经给自己收买了,还怕他岳麓个鸟。周书记准确的捕捉到了冯振铎的眼神变化,沉沉的接了句:“嗯,武警总队有这个权限,而我们地方的政法部门,也有这个义务配合。”“好,周书记,这话你可说对了。但是我想问,为什么你们信阳警方,要蛮狠无比的将我们扣押,甚至扣上了通缉犯的帽子?”冯振铎也就等周书记这句话着呢,因此这话一钻进耳朵里,他便猛地站了起来,一伸手指住了岳麓,厉声质问着。随着冯振铎这一声喝问,岳麓身边坐着的一些人,也很快感觉到了无数道凌厉的目光,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投射过来。而一些明眼人看到此景,都是暗暗的叹了口气,因为他们知道今天岳麓恐怕是麻烦了。先是串通证人作伪证,陷害自己的上级,后又被老冯家的人指摘,冠上了如此罪行,尤其是老冯家这档子事,外人瞧着就心惊胆战。想必信阳方面给不出个解释来,老冯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哎,看来这岳麓是麻烦了!一些平素里与岳麓交好的干部们,纷纷暗中摇头叹息。“冯队长放心,这事我周国斌一个给你个交代!”周书记正巴不得冯振铎挑头呢,眼见冯振铎把枪口对准了岳麓,他趁势又强调了一句。转头看向岳麓时,周书记心中已经满是怜悯了。哼,岳麓,你小子今天算是完蛋了,润了润嗓子,他缓声道:“岳麓,冯队长说的事,你怎么解释?”不料岳麓竟是淡淡一笑,旋即浑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淡淡说道:“解释个屁,这是信阳公安系统的机密,犯的着跟他解释?”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