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朱正文也好,偷偷看着热闹的法院工作人员也罢,全都愣愣地看着岳麓。他,他真的动手打人了?他胆子也太大了吧!林有都快哭了。为什么这货每次一上来打自己都能得手?即便已经做好闪躲的准备了,但是怎么也躲不开!、他心中怒火中烧,就要还手,没想到他哥哥一下子拦在了两人中间。“岳麓你居然敢打人!”林正怒声道。“打了又怎样?你们不是要告我,赶紧的!”岳麓没好气的说道。“好!好!你给我等着!”林正气得全身发抖。这时,朱正文知道自己要出面了。他走了过来,正要开口,没想到岳麓向他挥了挥手,然后扔下一句:“朱院长,开庭记得通知我。”说完,转身大摇大摆地走了。“拦住他啊!打了人就想走,赶紧报警……”林有一看,指着岳麓对着周围的人喊道。可是,哪里有人敢拦?况且,报警的话,他岳麓就是警察啊!还是副局长呢!报警有用吗?众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了。“看什么看?是不是很闲?”朱正文对周围那些围观的工作人员呵斥道,然后向林正两兄弟示意了一下,几人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原本要回公安局的岳麓,没想到离开的时候还打了人,也就没心思过去了。他把车开到清河边,打开车窗,坐在车内点着烟,看上去根本没有一点报复后的兴奋。说实话,他现在心里有点后悔。这段时间,那么多的事情,几乎都没有顺着他的意愿发展,他还得去妥协,去接受。说真的,他感到压抑得难受。好不容易让安在民官复原职,心里刚得到了一点喘息,林有居然跳出来给自己添乱,一气之下,他根本没考虑过后果,就把人给打了。一口一口地抽着烟,思考着可能出现的后果,他越想,心里越是压抑。恍惚间,似乎看到陈妙思和陈小四,指着他,骂他是一个无情无义,言而无信的人。又似乎看到郭伟等十几个村民,站在楼顶,痛恨地看着他,说他就跟别的官员一个样,说一套,做一套,然后纵身一跃……胡思乱想中,他居然睡了过去。当他醒来时,发现天色已经变暗,于是,他发动车子,连饭也没吃,直接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想要继续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晚上九点多,躺床上发呆的岳麓,接到了远在四九城的何梦莹,打来的电话。“喂,梦梦,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回去受气吗?”何梦莹显然已经知道下午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嗯。”“其实,事后我也知道我冲动了。”岳麓从床上坐起来,摸出了一支烟,“啪嗒”一声点上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感觉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电话里传来一阵沉默,而后,何梦莹那好听的声音响起:“你真把林有的肋骨打断了?”“怎么可能?后来我有去医院问了一下医生,说是只有僵硬的,面积不大的钝器才造成的,我猜肯定是他自己弄的。我很有先见之明地留了一份底。”岳麓说着,不自觉地臭屁起来。每次跟何梦莹说话,他不自恋、臭屁几句,就感到浑身不自在。“可是你打人了,会被拘留。”何梦莹自动过滤了他臭屁的话,嗔怪道。“唉,我现在最郁闷的就是这件事情了。”岳麓很无奈,要是真被拘留了,先不说他还能不能继续当公安局副局长,那些正翘首企盼他帮助的人,估计只能继续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没想到,电话中传来何梦莹一阵轻笑的声音。“你笑什么啊?”岳麓有些摸不着头脑。“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岳大局长,也有担心受怕的时候。”何梦莹笑了一会,调侃道。“我还不都是在你……嘿!对啊!我怎么把你给忘了!”岳麓一拍大腿,顿时欣喜起来。何梦莹可是堂堂的政法委书记,公检法都归她管,他一直都是扯着她这张大皮的。不就打个人而已,怕啥?“哼,你还敢说?”何梦莹娇嗔道。从牛角尖里头钻了出来的岳麓,直觉眼前豁然开朗,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嘿,我哪里敢把你忘了,我对你可是朝思暮想呢。”“臭贫。”何梦莹骂了句。随后,两人陷入了沉默。“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良久,岳麓才淡淡出声。“快了。你没事了?”“我能有什么事,也不想想,我可是金刚不坏小次郎。”两人又东拉西扯了几句,何梦莹确定岳麓已经没事,便挂了电话。岳麓看着屏幕已经黑掉的手机,看着窗外的夜空,思绪纷飞。哎,该来的迟早要来,何必在这里杞人忧天?早就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不就碰到点挫折吗?他甩了甩头,开始思考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眼下,安在民已经回环保局当局长,有关环保的事情,已经不需要自己再操心。现在他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处理企业的问题了。想来,是时候推动那件事情了。……恒远集团。高伟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忽然看到岳麓正坐在他的椅子上,翘着脚,手上拿着手机不停点着。“岳局,今天吹的是什么风,居然把你给吹来啦?”高伟走过去坐在会客沙发上,开口问道,然后挥挥手让秘书烧水泡茶。“怎么,高老爷不欢迎啊?”岳麓收起手机,也走了过来,“这椅子,坐着就是舒服啊。”“欢迎,怎么可能不欢迎。岳局要是喜欢,我给你整一张。”高伟笑了笑,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可别,我可无福消受。”“说吧,岳局是碰到什么难题了?”高伟一眼就看出岳麓心里藏着事情,直接开口问道。“什么都瞒不过你啊。”岳麓无奈的笑了笑,不过他没有说法院的事情:“现在安局长已经重新掌权,所以,我打算把新化焦煤的事,推上日程。”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