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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下旬,之前一直身体微恙的皇太后病情加重,每天太医院众太医轮流诊治问药,康熙除过亲自侍疾之外,还下旨令众皇子福晋都轮流进宫侍疾。黛玉虽想着进宫就免除不了与德妃与十四正面接触,心中不情愿,奈何圣意不可违;且太后向来对她和胤禛多有照拂,如今她老人家生病了,她进宫去侍疾原亦是该的,遂向刘光源家的交代了一番,又简单收拾了一些随身物件,带了雪雁春纤二人进宫去。
到了宫里之后,黛玉方发现自己此行算得上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太后虽生病了,却还如先时那般顾惜她,特意吩咐阿蛮姑姑为她整理了房间,就让她留在了慈宁宫小住,而不必到永寿宫去跟德妃朝夕相对,免受她可能会有的明里暗里的磨挫;
忧的则是此番跟她一块儿轮到进宫侍疾的不是别个,却是郭络罗.柳遥,而太后为了表现自己的一视同仁,也并未让后者到良妃的咸福宫去住,而是打着‘她们两个都是新媳妇子,又是她们妯娌中年纪最小的两个,哀家喜欢看到她们在跟前儿,感觉自己也跟着年轻了不少’的旗号,将她亦留在了慈宁宫,还与黛玉住门对门。
对郭络罗.柳遥,黛玉平日里避之犹恐不及,倒也并不是怕她,而是懒得费神跟她一般见识,如今可好,二人住在了门对门,她又对自己素有心结,还不知道会趁机生出什么事端来呢。
不过黛玉倒也不过分为此而忧虑,按照之前太子妃大福晋她们的先例,她和郭络罗.柳遥最多也就是在宫里待半个月,且这里毕竟是慈宁宫,太后虽卧病不起了,阿蛮姑姑还在,康熙与众阿哥也是每天都来给太后请安,谅郭络罗.柳遥也不敢轻举妄动。这般一想,黛玉便释然了大半儿。
进宫的第二日,黛玉一早便起身,由雪雁春纤服侍着穿戴了,去到前面太后的寝宫请安侍疾。
不想郭络罗.柳遥早到了,正殷勤的坐在当中的黄花梨木床头,喂上半身靠在大迎枕上的太后吃燕窝粥,看见黛玉进来,也不起身,只是要笑不笑的道:“四嫂当真好福气,在那里都能安睡,那像我,因着担心太后娘娘的身体,一整夜都翻来覆去睡不着呢。”暗指黛玉不担心太后的身体,才会睡到这么迟才过来。
黛玉闻言,暗自冷笑,这人不跟她对着干就心里不痛快吗?也不对,她也不只是跟她一个人对着干,事实上,她跟所有人都对着干,包括她费尽心机得来的丈夫,简直也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还真当自己是太阳,所有人都该围着她转呢?
面上却并不表露出来,而是直接上前向太后行了一个礼,旋即笑道:“方才孙媳问了一下专门为太后娘娘司厨的姑姑,发现娘娘的膳食实在太过清淡,虽说清淡有清淡的好,但娘娘年纪大了,身体必须的营养便有些跟不上,所以做主让司厨姑姑添了几道补血养气的药膳,还请娘娘不要怪孙媳自作主张。”
一旁跟着进来的司厨姑姑笑道:“四福晋说的那几张药膳方子,方才奴婢仔细看了一番,都是好的,若是太后娘娘经常吃,不出一年半载,身体必定康健不少。奴婢作了一辈子厨子,倒连最简单的‘药补不如食补’的道理都忘记了。”
听得自己一向信任有加的司厨姑姑都这么说,太后来了兴趣,强撑着欲坐起身子来,离她最近的郭络罗.柳遥却因沉浸在黛玉竟连正眼都不看自己一下,分明是瞧自己不起的不忿当中,未曾察觉到她的意图,因并未搭手搀扶她。
瞧在一旁阿蛮姑姑眼里,便有些不愉起来,因强忍着不悦抢上前搀太后坐起来,又与她捻好了被角后,方淡淡向郭络罗.柳遥道:“八福晋身娇体贵,又打早儿便来伺候太后娘娘,这会子必定累了,就请回房歇着去罢,这里有奴婢们伺候即可。”
说得郭络罗.柳遥回过神来,一张艳丽的脸子刷地涨得通红,忙站起身来,急急解释道:“孙媳也是因为记挂着八爷一个人在府里,放心不下才会晃神的,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话音未落,已被太后没好气的打断:“怎么老八是没有长随小子的吗?八贝勒府也是没有丫头婆子的?之前的十八年,他自个儿不也过得好好儿的?”哼,不提老八她还不会那么生气,一提起老八,她便想到了郭络罗氏不过才嫁入八贝勒府区区三月不到,却已将整个八贝勒府弄得乌烟瘴气,平日里对老八也是颇不尊重爱戴,弄得老八几乎日日歇在书房内,这样的媳妇,早知道当初就该死活不让她进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