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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康熙闻得李德全说今儿个黛玉不能上场,还说他又要作皇玛法了,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见一旁黛玉满脸通红,很是不好意思的样子,他当即便呵呵大笑道:“这是天大的喜事啊,老四媳妇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又关切的问,“怎么没听老四来回朕呢?太医怎么说?”
黛玉小声答道:“回皇阿玛,只因臣媳先前未出阁时,曾学过一点子岐黄之术,所以这个结果,是臣媳自己诊断出来的。四爷的意思,是打算过一阵子能作得准了,宣太医来确诊之后,再禀明皇阿玛的……”谁曾想他今儿个就要让她们一众女眷骑马呢?别说她已能确认自己有孕了,不敢拿身子来开玩笑;即便不能,凭她那点子微末的骑术,她也是不好意思上场丢丑,白让旁人笑话儿的。
康熙如何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大手一挥,笑道:“诶,这是好事嘛,老四又何必藏着掖着?”转头命李德全,“去传了张医正来,这可是老四的第一个孩子,马虎不得,张医正医术高妙,有他坐镇,也好交代一下老四媳妇什么是该多注意的。”下旨今儿不赛马了,命摆驾帐殿,浑然忘记了让儿媳到自己寝殿诊脉是极其失礼之举。
黛玉听说,想起当年胤禛流落扬州时,他曾遣了李德全亲自来寻,据后者的言行举止看来,他对胤禛这个儿子,是多有愧疚的,如今既闻得胤禛有后,心中欢喜,以致“千古一帝”变得有些婆妈,忘记礼仪也是有的,不过满人素来不拘小节惯了的,此举认真说来,倒也算不上什么。
再一点,自己都说了现下还作不得准,他想要确认一下,也是情有可原,遂笑着福了一福,谢了恩:“臣媳谢皇阿玛关心!”,又趁众人不注意时,朝伺候在外围的雪雁使了个眼色,让她寻胤禛去,到时候有什么,也好有个照应;当然,也有趁机拉近他们父子关系的因素在里面。
彼时胤禛正同众兄弟谈论方才那一场赛马,个个儿言谈间皆有未尽兴之意,打算过会子私下里再赛一场。就见雪雁远远行来,找到同样伺候在外围的小盛子说了几句话,旋即小盛子便低头肃手行至胤禛身前,上前一步小声说道:“福晋请爷过去呢,说是皇上已知福晋有喜之事,宣了张医正确诊。”又删繁就简说了一番方才康熙令众福晋赛马之事。
胤禛听说,恐黛玉有个什么闪失,忙找借口辞了众兄弟,大步去了帐殿。
果见张医正半身坐在小锦锦杌子上,正半闭着眼睛摇头晃脑的为黛玉探脉,上首康熙与李德全俱是一脸的凝重,下首伺立着的众位福晋则神色不一。
胤禛见状,上前欲与康熙见礼,却被他摆手无声的止住,然后继续看起张医正的面色来。胤禛则因为相信黛玉的医术,知道她是真个有了身孕,并不显得十分紧张。
好半晌,张医正方睁开眼睛,起身行至康熙面前,抱拳笑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又向胤禛道,“恭喜四爷,贺喜四爷,四福晋确实是喜脉。而且据脉象看来,四福晋当怀的是一胎双生。”
此言一出,饶是已知道黛玉确确是有喜了,胤禛仍是忍不住喜得手足无措,半晌方强自稳住心神,微颤着声音问道:“张医正可诊分明了?”他不但很快就会有孩子了,而且一来便是两个?
上首康熙闻得儿媳怀的竟是一胎双生,也是龙颜大悦,因问道:“张医正何以这般肯定啊?”
张医正忙抱拳答道:“回皇上,这喜脉也是大有讲究的,若是左脉强而右脉弱,则一多半是男胎;反之则一多半为女胎,如今四福晋的脉象,却是两脉均匀,一样强弱快慢,所以当是一胎双生。”顿了一顿,又道,“不过四福晋体弱,得开了安神养胎的方子,好生将养一番才是。”
闻得太医院医术最高妙的张医正都再四肯定了黛玉怀的是一胎双生,胤禛心满意足自是不必细说,忙道:“如此就有劳张医正了。”
康熙亦道:“缺什么珍惜药材,只管找李公公来取。”又命李德全,“将前儿个科尔沁塔吉王爷献给朕的那串儿缠丝白玛瑙佛珠,取了来给老四媳妇。”
张医正忙答应着开方子去了,李德全也奉命去取了康熙口中的缠丝白玛瑙佛珠回来。这里胤禛傻笑了一阵,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还身处帐殿之中,忙正了神色,向康熙道:“劳皇阿玛亲自过问,是儿臣的不是,还请皇阿玛赎罪!”见其赏下的佛珠串在一起,至少有百颗之多,且粒粒饱满圆润,一望便知价值连城,忙又拉了黛玉一道谢恩。
康熙所见到的这个四儿子,尤其是自那件事之后,便一直以不苟言笑的时候居多,何尝见过他这般喜形于色的时候?尤其方才他竟然还在傻笑!因禁不住暗自好笑,面上却是喜怒不辩,命二人免礼后,方道:“你知道不是就好,若非方才朕命女眷赛马时你媳妇先说了出来,你还打算瞒朕到什么时候?万一方才你媳妇未来得及说,便被迫上了场,有个什么闪失,你这个作阿玛的不心疼,我这个作皇玛法的还心疼呢!”
话音刚落,一旁太子妃便笑盈盈的接道:“万一真有个什么闪失,别说皇阿玛心疼孙子,就是我等作伯母婶子的,也心疼得紧啊,四弟此番确是欠思量了。”说着拿眼看三福晋五福晋等人。
后者忙都纷纷附和道:“是呀,四弟(四弟)此番确实是欠思量了。”
太子妃又笑道:“说来这可是四弟的第一个,哦不,是第一、第二两个孩子,也难怪皇阿玛会这般喜悦,比之当年大嫂添弘昱侄儿,比之当年臣媳添弘皙时,尚且要高兴几分,便是臣媳等人,亦因四弟终于有后了而喜欢得了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