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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她一度以为张明德的来历与胤祀有关,甚至连胤祉她也怀疑过,毕竟前者有为自己造势之嫌,后者则有兵行险招陷害胤祀之嫌。但后来认真一想,胤祉尤其是胤祀虽然势大,但也不可能没有一丁点儿破绽,以致胤禛他们查了这么久,都还查不到张明德的身份来历才是啊!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在背后操控整件事的,乃是一个手眼通天之人,而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大清,除过身为帝王的康熙以外,又还有谁有这个本事呢?
一句话,说得胤禛与邬思道都怔住了。片刻,还是胤禛先回过神来,因恍然大悟般一拍额头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这张明德的来历那般神秘,无论咱们怎么查,都查不到一丁点儿蛛丝马迹,除过皇阿玛,又还有谁能有这个本事呢?”
邬思道亦拊掌道:“妙啊,这就是所有问题的症结所在了!”但旋即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皇上费心设了这么一个局,目的何在呢?莫不是想借这个‘神人张明德’,来为八爷造势,以弥补八爷出身不高这个先天的缺憾,以免将来……,不足以服众?”
胤禛闻言,缓缓摇头道:“皇阿玛可是天下至尊,他一旦决定了什么事,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难道还有谁敢真不要命的提出质疑不成?便是有,也只是极少数,也极有可能会憋在心里不敢说出来。再者,良妃娘娘出身是不高,但如今已是堂堂一宫主位,后宫中无人能出其右,所以皇阿玛若真起了抬举老八的心,早就该有所行动了,绝然不会拖至今时今日,可见皇阿玛设这个局,当不会是为了给老八造势!”
“四爷言之有理!”说得邬思道点头连连,眉宇间的疑惑却更甚了,“但若皇上不是为了给八爷造势,又会是为了什么呢?”
黛玉忽然道:“我倒是有个猜测,皇上此番之所以费尽心机设了这个局,的确不是为了给八爷造势,反而很有可能是为了引八爷自己暴露!所以李公公才会给咱们送了黄连来,黄连除过暗指事情与皇上有关以外,只怕还有暗指皇上此番是打算让八爷‘哑子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意思!”
胤禛他们都能知道朝中有那些大臣在明里暗里追随胤祀,康熙自然不会不知道。若是换作以前有这么多大臣追随自己的儿子,而这个儿子还是胤礽;抑或者没有发生之前胤礽那件在自己眼中等同于“弑逆”之事,康熙指不定还会很高兴见过这种局面。
但彼时的康熙已如“惊弓之鸟”,多疑、猜忌、对谁都信不过,看谁都觉得想要夺他的权,所以想必胤祀的煊赫及众望所归早已触怒了他,只碍于好歹是自己的亲身儿子,且师出无名,不好发作他罢了,所以才会想出这个法子来让他自己暴露!
突如其来却又合情合理的一席话,说得胤禛与邬思道瞬间都有了豁然开朗的感觉,胤禛因摸着下巴沉吟道:“如果这个猜测属实,老八只怕很快就该乐极生悲了,我们也该好生合计合计下一步棋怎么走了!”说完命小盛子请胤祥和如海去。
胤祥和如海很快来了,听完事情的始末和黛玉的推测后,都觉得她的推测很有道理,但就继续按兵不动,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到康熙面前捅破这件事,给他一个发作胤祀的契机这两个意见,老少四人却持两种不同的意见。
邬思道与胤祥都主张后一种意见,说道:“如今张明德的大名已是满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其说八哥‘后必大贵’的传言业已人尽皆知,也就是说,皇阿玛收网的时间就在眼前了,咱们何不顺水推舟,借此机会既向皇阿玛表了忠心,最重要的是又将八哥拉下马呢?”
胤禛与如海则主张前一种意见,继续按兵不动,等待康熙出下一步棋。如海更是说道:“李公公送这两样东西来,却再没有其他暗示,想来他的本意,是要告诉我们沉住气,不要做无谓的行动,若是我们现下行动,指不定会弄巧成拙,岂非辜负李公公的一番苦心了?如今既已知道皇上压根儿没有抬举八爷之心,其他的问题就算不得问题了,且先瞧着罢。”
胤祥还待再坚持,架不住邬思道也赞同了先静观其变,只得点头道:“那好罢,且再瞧瞧罢。”
得知了康熙压根儿没有立胤祀为太子的打算,了解了康熙彼时最恨有人觊觎自己大权的想法,胤禛自然也就恢复了先前的宠辱不惊,逢人越发疏淡了,满口佛经纶语的,引得满朝文武暗地里都议论纷纷,说‘四王爷别也打算效仿世祖爷,剃了头发作和尚去罢?’,暗地里称他‘和尚王爷’。
胤禛听说后,俱是一笑置之。而在康熙问起他是否成日敬佛诵经,令他不可太过时,则满脸虔诚恭敬的回答:“儿臣只是祈愿太后娘娘皇阿玛能圣体康健,不敢有所怠慢罢了,也不过是闲暇时候念念,并不敢太过。”换来的是康熙老大欣慰的赞许眼神。
如此过了十数日,万寿节到了,亦即康熙五十一岁是寿诞到了。
依照惯例,内务府早在二月之初,便开始在为万寿节的一应庆典作准备了。到得万寿节前一日,更是用彩画布匹等物,将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妆点得绚丽多姿,以致整个京城都五颜六色的,洋溢着浓浓的节日气氛。
与此同时,直隶以及各省进京的为来康熙祝寿的官员及臣民代表们,也都抬着各自的贡品寿仪进京来了。在畅春园到西直门沿途的主要道路两旁,各省都搭建各自的庆祝彩坊,用彩绸结着“万寿无疆”、“天子万年”等字样,直将这些街道挤得是人来车往,水泄不通。
次日便是万寿节的正日子,饶是黛玉已怀孕将近八个月,亦不得不早早便起了床,只因今日要进宫去给康熙祝寿献贺仪,还要领御宴。
所幸寿仪是早早便准备好了的,乃是系照着胤禛写的由中间一个草书写的大“寿”字,并上旁边用小楷写的九十九个小一些的“寿”字,一共一百个“寿”字组成的字样,由黛玉亲自瞧着雪雁春纤及雍亲王府针线拔尖儿的人,以双面绣功夫足足花了两个多月,方绣成的一尊配了黄杨木雕了彭祖八百子底座,边框则由紫檀木做成的“百寿绣屏”。虽不怎么值钱,难得的是一份心意,估计康熙见了会喜欢。
草草用罢早膳,胤禛交代了一番黛玉及众伺候之人待会儿万事小心后,便先打马急急进宫了,今日不止文武百官及各省地方官员,蒙古各部及毗陵友邦国遣来的使者,也都会进宫去给康熙朝拜贺寿,所以胤禛必须提前进宫去照应着。
送走胤禛,黛玉扶着腰回至卧室,就着雪雁春纤等人的手换了朝服,又戴了朝珠和礼帽,方乘了肩辇到得二门外,坐上早被奉了贾敏之命过来照看她的王嬷嬷李嬷嬷亲自铺了厚厚褥子的马车上,缓缓往紫禁城西华门方向驶去。
一时到得西华门外,就见那里早已停满了大大小小的马车。黛玉就着雪雁和若梨的手下得车来,正发愁从这里走到乾清宫偏殿,以她目前的状况只怕要累得够呛,就见阿蛮姑姑领着四个小太监抬着一架肩辇行了过来,行礼后笑道:“太后娘娘考虑到四福晋身子越发重了,从西华门走到乾清宫只怕会吃不消,特意遣了奴婢来接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