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太啊了声:“这么简单?”
“我师父常说,用药如用兵,贵在精而不再多。不对症,吃再多再好的药也没用;对症了,有些陈年旧疾,三五剂的药就能好转。”顾轻舟笑道。
“用药如用兵?”张太太笑起来,“少夫人,您说话总是有理有据。”
顾轻舟笑。
她开了药方。
“鲜茅根两根、生石膏二两、知母五钱、花粉五钱、玄参四钱、生杭芍五钱、乳香四钱、没药四钱、甘草二钱。”
顾轻舟把方子递给了张太太。
张太太看了眼,然后问:“这个,生石膏二两,是不是写错了?”
一般开方子,都用几钱几钱的,顾轻舟一口气开了二两,让张太太吓了一跳:这算是很重的药了吧?
是写错了,还是真的用重药?
生石膏是大寒之物,正好祛热邪,张太太觉得药对症,就是挺险峻的。
“没有写错,就是二两。”顾轻舟笑道,“我的药方,您别让旁人胡乱添减。”
张太太慎重点头:“不会的,这个您放心!”
顾轻舟开完了药方,就听到院子里一阵孩子的哭声。
原来,张辛眉和表亲家的孩子玩闹,一下子就把十二岁的表兄胳膊给弄脱臼了,那孩子疼得哇哇的哭。
张太太气得变了脸。
“没出息,这有什么可疼的?”张辛眉还在旁边道,“告诉你,爷就是砍了这条胳膊,都不皱眉!”
那孩子哭得更大声。
张太太的表兄两口子敢怒不敢言。
顾轻舟和张太太出了屋子,看到孩子还在哭,顾轻舟上前摸了骨,发现只是前脱臼。
她趁着孩子哭,骨头一声轻微的响动,就给他接回去了。
“不妨事的,送去医院固定一下,接下来几天别用力,很快就好了,不会留下后遗症。”顾轻舟对这家大人道。
这家大人将信将疑。
那位太太几乎要哭,用极小的声音道:“真是土匪一样的野蛮!”
张太太的表兄立马瞪了眼自己的妻子,不许她抱怨。
张太太很难堪。
张辛眉则没在意,只是对顾轻舟的话很高兴,立马与有荣焉:“快去快去,我老婆说要好了,马上就能好了。”
张太太的表兄表嫂诧异看着顾轻舟,又看着张辛眉,再也忍不住露出惊愕。
“闭嘴,再胡说八道试试!”张太太怒喝,手就扬了起来,想要扇张辛眉。
她实在生气。
顾轻舟提醒她:“张太太,还是先送孩子去医院要紧。”
同时,顾轻舟叹了口气:这个张辛眉,不管怎么改变都是恶魔。这孩子不好好管束,将来很可怕。
张太太回神,生生缩回了手,对她表兄表嫂道:“对不住,我马上派人送孩子去医院。”
顾轻舟走的时候,屋子里还在兵荒马乱。
回到家里,正巧司慕也在,问顾轻舟看病如何了,顾轻舟就把张辛眉的事,说给了司慕听。
“这孩子太顽劣了!”顾轻舟道,“我看张太太是头疼死了。”
司慕突然想:若是我儿子,不知会如何?
他想要儿子了。
看了眼顾轻舟,司慕道:“我们的儿子,肯定不会那么顽皮。”
顾轻舟微愣。
郭半仙说,司慕可能寿命不长……
司慕也曾经说过,他想要娶很多姨太太,生很多的儿子。
顾轻舟一时间沉默。
就在张太太把表兄的儿子从医院接回来,又承诺帮表兄置办几处宅院,表兄和表嫂才露出笑脸。
傍晚的时候,张庚带着老太太也来了。
老太太一进门,就闻到了中药的味道,才知道儿媳妇背着她,给孙子吃了中药,当时气得变了脸。
她怒指张太太,对张庚道:“立马和这个女人离婚!我们张家,容不得如此离经叛道的儿媳妇!”
张庚为难,给张太太使眼色,让张太太向老夫人赔罪。
张太太却没理会,只是对他表兄道:“阿哥,你带着嫂子和孩子们出去吃吃饭,晚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