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家老太爷的病愈之后,他亲自领着梅清,上门给顾轻舟道谢。
“……您连上古的毒虫都能治,可以称为天下第一的神医了。”梅老太爷道。
顾轻舟笑,也把实话告诉了他。
他的病已经好了,如今说出来,他就没了抵触。
听罢,梅老太爷有点吃惊,却也不是特别的惊讶。
他笑道:“到了吃药的后期,我自己也琢磨了很久,似乎不是虫病。”
“您老睿智,生病的时候钻了牛角尖,后来稍微好转,自然就能想通。”顾轻舟笑道。
梅老太爷感叹:“少夫人,您医术好。医者,不仅医病,也医心,您当之无愧的第一神医!”
顾轻舟明知他是恭维,还是心中发暖。
她想到了自己的师父。
她师父自称慕宗河,却不是慕宗河。他一生好医术,却名不见经传,算得上不得志吧?
如今,他的徒弟被人恭维成第一神医。假如是真的,师父应该会很高兴吧?
顾轻舟收敛心绪,才没有失控。
这天下午,她去祭拜了师父。
“……虽然是一点小事,我真的很高兴。”顾轻舟给师父敬酒,“您如果还在,听到别人这样夸我,会不会也高兴?”
说着,她眼眶微红。
师父的音容笑貌,一点点在她的眼前回放。
不知何时变了天。
等雨落下来时,顾轻舟才惊醒。
雨滴很大,劈头盖脸的,往顾轻舟身上浇。
她疾步要走。
有人撑伞,朝她走过来。
隔着雨幕,她看清楚了来人的身姿:挺拔、矫健。
她微愣间,伞就落在她的头顶,遮住了漫天泼洒的大雨。
伞下光线微淡,顾轻舟看到了司行霈的脸。下颌曲线更加坚毅,薄唇微抿,英俊得邪魅。
他的眼睛深邃,那眼波中倒映着顾轻舟。
司行霈伸手,为她擦拭脸上的水:“又傻了,发呆就是好几个钟头。”
凑近她耳边,暧昧道:“我不来看你,是不是想我想得精神恍惚?”
他已经一个月没见顾轻舟了。
上次顾轻舟发火,非要他告诉她师父的死因,从那之后,他们闹翻了。
顾轻舟不接他的电话。
副官每天禀告她的行踪,她似乎过得还不错。
张辛眉在岳城住了四天之后,张太太急匆匆把孩子接走了。
听说张辛眉走的时候,顾轻舟悄悄抹眼泪,很舍不得。
随后的几天,她每天都去药铺。
她邀请了不少的中医名家,打算开个重要的药会,时间定在金秋十月。
而她对司行霈,始终冷漠。
司行霈那边,平城的辖区广大两个省,其中最靠近湖北的地方,出现一次很恶劣的抢掠。
那次抢掠,一百多名无辜百姓丧生,司行霈雷霆盛怒,连着不眠不休去剿匪。
这次的土匪藏得更深,司行霈哪怕有山林作战的经验,却是花费了十来天,才把土匪给挖出来。
挖出来之后,司行霈发现,事情并不是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这其中还牵扯了其他势力的挑拨。
盛怒之下的司行霈,去了趟湖北武汉。在他威胁“不道歉补偿就用飞机炸了你们的军火库”之后,武汉军政府给予了丰厚的赔偿。
这件事落幕,一个月也就过去了。
他也整整半个月没顾上给顾轻舟打电话。
是不是恼怒了?
司行霈觉得,丈夫应该事业和家庭兼顾,否则像司督军那样,也不能算合格的丈夫。
用忙来疏忽妻子,都是借口。
“……轻舟,我补偿你好不好?”他声音更低,几乎和连绵的雨幕一样轻微,“我给你摸。”
顾轻舟扬起脸,才能和他平视。她纤柔的下巴抬起,道:“这是墓地,大庭广众之下……”
她想让他别靠得这样近。
她也不需要他来接,副官已经撑伞过来了。
不成想,她话音未落,司行霈已经低了头,吻上了她的唇。
他很用力,似乎把这一整个月的思念,都灌给了顾轻舟。
顾轻舟则是又惊又怒,雨幕虽然遮蔽了视线,可到底是在墓地。既容易被人发现,又不尊重仙去的人。
她下意识挣扎,推他、踩他的脚,忍无可忍时咬他的唇。
司行霈却笑了。
顾轻舟松开了口。
司行霈的下唇,有很清晰的牙印,差点就要出血了。
他把她搂在怀里,低声道:“别着急啊轻舟,想吃了我,我给你吃就是了。你知道我很乐意的……”
顾轻舟又踩了他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