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野夫人反思最近的事。
说顾轻舟挑拨,有点牵强,她可是什么也没做啊。
她什么也没做,就成功挑拨了平野夫人和阿蘅母女失和,这更让平野夫人毛骨悚然。
自己玩了一辈子的心术,最后倒在一个小丫头手里,那半辈子的心血岂不是成了笑话?
“看住阿蘅,不许她在胡闹,否则别怪我心狠。”平野夫人回神,对蔡长亭道。
“是。”蔡长亭道。
只不过,蔡长亭想要看住阿蘅,那是妄想。
阿蘅是不服他的管束的。
“你不用再教阿蔷日语了吗?”阿蘅问他。
蔡长亭道:“还要教。”
“那赶紧教,教完了就别和她再有往来。”阿蘅吩咐道。
顾轻舟那边,也派人过来问,蔡长亭何时上课。
蔡长亭就先去教学。
阿蘅自己出门了。
又过了两天,阿蘅对平野夫人道:“我想出资重新翻修城南的教堂。”
平野夫人道:“此事不妥。”
“额娘,人都需要信仰,教堂就是百姓的信仰,有信仰的百姓更容易管束,督军喜欢的。”阿蘅道,“咱们原本就说了,最近要做点好事,拉拢百姓的心。”
平野夫人在找寻一个机会。
假如太原府遭受什么大灾难,那么她出资帮助,百姓们自然感激她。
拉拢人心很重要。
只可惜,在叶督军的统治之下,太原府目前局势安稳。
有几次打砸商店或者袭扰学生的“破坏”行为,都被叶督军的人压制住,平野夫人没有占到半分便宜。
重修教堂,倒也是一件善事。
甚至是一件很时髦的事。
“既然你有这份心,那就重修吧,顺便跟诸家打声招呼,让他们也出点钱。”平野夫人道。
阿蘅最近太闲了,又对顾轻舟不满,她和叶督军的婚事更是让她忧心,假如能找点事给她做做,她大概就不会再犯浑了。
如此一想,平野夫人答应了。
太原府的各大世家,都爱惜自己的名声。
阿蘅若是修教堂,一呼百应,大家看着她是平野府邸的,自觉把她当军政府高官家的女儿。
有了这个身份,阿蘅的募捐会很顺利,平野夫人只需要出二成的钱就足够了,剩下的其他世族会给。
谁愿意得罪军政府的人?
不需要太破费,又能让阿蘅转移注意力,平野夫人觉得这个计划不错。
亦或者说,平野夫人此刻是没有怀疑阿蘅的。在她心中,阿蘅才是她的至亲,这是顾轻舟再努力也无法超越的。
“是。”阿蘅笑起来,一张妩媚的小脸,轻盈又明亮,像个高兴坏了的孩子。
平野夫人也松了口气。
她还想除掉阿蘅,如今越发内疚了。这是她的女儿啊,她为何想要害死阿蘅?
阿蘅就去准备了。
平野夫人让蔡长亭帮她。
阿蘅很不屑,道:“不要跟着我!长亭,从此之后,我不再把你当朋友。”
她坚信蔡长亭的心偏向了顾轻舟,这让阿蘅怒火中烧。
“阿蘅……”
“走开,不要让我羞辱你!”阿蘅道,“我不喜欢羞辱人,也知道你不愿意被人羞辱。”
蔡长亭退到了旁边。
他目光依旧温柔安静,情绪没有半分波动。
阿蘅远去,蔡长亭望着她的背影,久久没有收回视线。
他沉吟良久,最终做了决定,故而他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阿蘅重修教堂,在破旧的教堂里,准备开一个简单的募捐晚会。
七月底八月初的天气,破旧的教堂并不会冷,点上蜡烛和灯火,反而别有风味。
阿蘅给太原府各豪门大族都下了请柬。
平野夫人没有为她出头,接到请柬的人家,都在观望。
夜深了,太原府处处宁静,只有一处的宅子灯火通明。
金太太揉了揉太阳穴。
她最近消瘦了很多。
金千鸿死了,她唯一的小女儿香消玉殒,除了金家,没有外人为她哭泣,甚至悲伤。
他们觉得她罪有应得,觉得她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