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太替顾轻舟担心了。
她没亲眼见识过顾轻舟医术的厉害,对她没把握。太过于担心,等事情成功了,喜悦壮冲到了担心,她和病人一样喜极而泣。
说到底,她对顾轻舟是有真感情的。
霍钺把顾轻舟和司行霈看得很重要,对顾轻舟感情真挚的女人,他也愿意善待,故而他答应了:“好,回头你揍人的时候,我会拦住司行霈。”
程渝破涕为笑。
一笑,又哭了。
“怎么了?”霍钺这下就不懂了,女人的感情就如此复杂吗?
“谁知道呢?我今天不知是怎么了,跟疯了一样——我是被顾轻舟吓疯了,妈~的!”程渝气愤了起来。
霍钺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卓莫止在程渝身后,旁观数久,此刻也忍不住大笑。
程渝真可爱。
她为了朋友担惊受怕的样子,也很可爱。
司行霈的视线,仍在顾轻舟身上,不看身边人的吵闹。
场面还是很乱。
病人的手腕,已经从剧痛转为不怎么疼痛了,而且大包莫名其妙消失了。
他是真的被接好了骨头。
“骨头没有断?”一个学生代表问。
“能被接好,肯定是没有断的,奇了怪!变形成了那样,居然没有断,真是太奇怪了!”另一个学生代表感叹。
“这不是重点,的确是顶骨了,对不对?”第一个发问的学生代表,强调这句话。
顶骨了,多么叫人为难的骨伤啊,让西医和中医都头疼的骨伤,甚至可以会砸了医者自己的招牌的骨伤,被顾轻舟那么轻易就治好了。
“她都没有照仪器,就凭借自己的手感!”一个学生倾慕不已,“厉害,太厉害了!”
“她原本就是第一神医,能不厉害吗?”
“中医被看低了,你瞧顾神医,比哪一位西医差了?而且,她都快赶上仪器了,比咱们人和机器加起来都厉害!”学生再三感叹,他是彻底开了眼界。
“也就是她一个人而已,其他中医未必……”
“未必有她这样好的医术,却也未必都是骗子,从前没有西医的时候,咱们是怎么看病的,难道全病死在家里的吗?”另一个学生高声道。
顾轻舟的演讲,勾起了年轻人对中医的兴趣。而她这一手医术,将她的演讲坐实,让年轻人心服口服。
年轻人佩服,衞生部的领导们也佩服。
这些领导,多半都是学过中医的,因为他们年纪大了,全是五六十岁的半老头子。他们年轻的时候,西医还不怎么流行。
既然是学医,多半都是从中医开始的,后来才出国去学了西医。
骨折顶骨了,有多难治疗,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都是个极大的难题,顾轻舟却治好了。
这个难题,在她手里迎刃而解。
于是,衞生部的总长当着叶督军道:“督军,顾神医名副其实,可以到衞生部来做个理事。”
叶督军微笑,摆摆手。
此刻的叶督军,是非常有面子的,他心中暗爽不已,虽然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值得他如此心花怒放的。
顾轻舟是他要推荐的人,衞生部和军医们质疑,叶督军可以以权压人,到底不太舒服,感觉憋屈。
可顾轻舟自己证明了自己,而且让所有人都服气了,叶督军就扬眉吐气,心中舒坦得很。
“我是想开个中医专业,聘请顾神医的。”叶督军说了实情。
军医们也知晓艰难,此刻心裏也是佩服得没话说。
衞生部的官员,此刻表了态:“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督军为医疗事业费心了。”
顾轻舟一下子攻克了顶骨,让骨科有了个小小进步,中医专业的开设,谁敢说二话?
衞生部的官员们,全是人精,知道不可能阻拦,就欣然接受了。
他们一边赞扬叶督军的仁义,想到了百姓的病痛,愿意为他们发展医疗事业,同时又赞同顾轻舟的医术。
叶督军听着他们称赞,就像称赞自己似的,心裏颇为高兴,表情也柔和。
校方领导不甘示弱,真心实意的感激叶督军:“能为我们大学再添新的专业,是我们的荣耀。”
众人七嘴八舌。
秦纱和王游川挤到了前面,就在叶督军和官员们身后不远处,把他们的话都听到了。
“轻舟真厉害。”秦纱想。
她想到上次和顾轻舟作对,真是自寻死路。
不过还好,以后不会了,平野夫人拿到了秦纱的财产之后,也对秦纱网开一面了。秦纱以后就算跟保皇党无关,不再作为办事的棋子了。
顾轻舟拯救了秦纱。
整个讲台上全乱了,司行霈走到了顾轻舟身边,将她护在胸前,小声和她说话。
病人也被学生和军医们围住,都在重新摩挲病人手腕处。
手腕处的确是好了,再固定住休息一个月,便可以做活,手是彻底保住了。
每个人情绪都激动,就把一个人给忘了。
只有顾轻舟瞧见了。
“王玉年溜了出去。”顾轻舟对司行霈道。
司行霈轻轻拂了下她的鬓发:“无妨,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还能飞天遁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