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不相信徐培是自杀。
“怎么了?”颜子清问。
“昨天阮燕峰去找了我,想让我通过护衞司署的关系,拿到徐培的遗书全文,以及把徐培案的全部资料都给他。”顾轻舟道,“我自己也感觉……”
“感觉什么?”颜子清追问。
“徐培的死,不简单,可能有其他的事搅合在裏面。”顾轻舟道。
颜子清立马蹙眉:“你可别吓我。”
顾轻舟不解看着他。
颜子清道:“他去世的那个仓库,是我手下的人管着,他又交给他手下的小弟打理。可说到底,那仓库是我的。万一闹大了,把我搭进去,岂不是我自找没趣?轻舟,我们家一旦搭进去,那可是会损害警察局的威信。这些年,我们和护衞司署和平相处,我们也不想打护衞司署的脸。老头子知道了,又要骂我。”
护衞司署是华民的权力机构。
颜家做的事,跟总督府的律法冲突很严重,所以颜家早已打点妥当了。
非要拿到明面上来说,就是让护衞司署的警察局睁只眼、闭只眼。
民众又不傻。
警察局在颜家的事上束手无策,民众看在眼里是什么感受?
第一是觉得警察局无能,对他们失去信心,第二是觉得颜家太嚣张,会给颜家招来记恨。
所以,颜子清做事,尽可能不留把柄。
“我会小心处理。”顾轻舟道,“徐家长辈死咬不放,其实并不是好事。越是藏起来,孩子们的猜测就越多。”
颜子清点点头。
他们正在说话,就听到佣人说有客来了。
一位身材窈窕的女人,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进了院子。
她是一口闽南语,顾轻舟没听懂。
颜子清也转而说了土话,跟那女人交流了几句。
“是吗?”女人突然转了官话,看向顾轻舟,“小孩子顽皮,你们给他吃药?这……恕我见识浅薄啦。”
她的官话说得挺流畅的,可见平日里交际很广。
“我家亲亲跟恺恺一起玩的,他们彼此学,没问题的,就是爱挤眉弄眼,吐舌翻白眼嘛,闹着玩的。”女人又道。
颜子清就笑道:“大奶奶,情况各有不同嘛。恺恺这些日子要念书了,怕是不能去玩。”
女人脸色略微发紧,然后就转身走了。
颜子清走过来,跟顾轻舟道:“这女人有些姿色,大家都惯着她,说话没轻没重的,你别生气。”
顾轻舟诧异看了眼颜子清。
她的审美,第一次和颜子清的发生了分歧。
她不动声色点点头,并没有往心裏去,只是问:“那是她儿子吗?怎么把自己的孩子叫亲亲?”
颜子清一愣,继而大笑。
顾轻舟被他笑得一头雾水。
颜子清好半晌才止住了笑,解释道:“她儿子叫黄若钦,刀欠钦,所以听上去像叫亲亲。”
顾轻舟也扶额。
颜子清又道:“以前我们觉得恺恺没事,就是因为她儿子。那孩子也时常爱做鬼脸,跟恺恺一模一样,我们都觉得恺恺是学了他。”
顾轻舟愣了下。
当时那男孩子正在他母亲身边,背对着顾轻舟,离得又有点远,她都没仔细看他。
“那他……”
颜子清后知后觉一愣:“他应该没事吧?黄家那孩子很顽皮的。”
顾轻舟看着他。
颜子清下意识感觉到了不对。
“轻舟,今天有点晚了,要不你先回去,我亲自去趟黄家问问。”颜子清道,“我们两家是邻居,很方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