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道:“她就是怕你打趣她,才偷偷摸摸的。她脸皮薄,不像你。”
正在说笑,派出去的副官经过一夜的搜索,已经拿了消息回来。
副官恭敬道:“师座,昨晚死的那个小贩,是苏州人,跟咱们差不多同一个时间到新加坡的,他前些日子昏倒,就知道自己有了心脏病,怕是活不成。”
司行霈放了筷子,脸微微下沉。
看来,这个人不是临时棋子,而是一直存在的。
后来他生病了,就打算用命换更高的价格。
故而他来刺杀司琼枝。
司家最近只有司琼枝和司行霈两个人出门,其他人几乎是闭门不出的。
家里的内奸消除,想要刺杀司行霈太难了,只好转而对司琼枝下手。
“师座,我们还查到,此人前天晚上在一家饭店出现过,那是警察局的牛怀古吃宵夜的时候。”副官继续道。
司行霈眼睛顿时一弯。
他含笑看向了顾轻舟:“这倒有趣,仔细说说。”
顾轻舟无奈摇了摇头。
“饭店老板说他很晚才来的,正好牛局长吃完了,两人一块儿出去,在门口说了几句什么就散开了。”副官道。
司行霈又看向顾轻舟。
顾轻舟就打断他:“得意什么?这不能说明他就是牛怀古的人。”
“那如何才能说明?”司行霈问。
“把人交给总督府,用你的名义出面。”顾轻舟道,“请牛怀古去总督府解释。”
司行霈觉得此事不错。
他果然叫人把那个人抬到了总督府,并且亲自去见了弗尔斯总督。
总督一听说此事,当即大怒:“华民护衞司署的警察局亲自陷害良民?”
于是,总督府的召见命令,很快就传到了护衞司署。
“哪位上校?”白远业和牛怀古接到命令的时候,都懵了。
新加坡很多人都不知道如今保衞他们安全的,并不是英国海军,而是英国海军的雇傭舰队。
这些舰队属于司行霈的。
偶然听说舰队上校,牛怀古的头都大了。
英国人说了两遍司行霈的名字,他才听懂,然后心就往下沉。
他觉得是自己做的事败露,顾轻舟生气了。
“我要去趟司家。”牛怀古道。
白远业脸色阴沉:“牛局长,你还是先去总督府交差吧。来人,带牛局长去总督府。”
牛怀古道:“不是的,白长官,这中间是有误会的,我要去跟司长官亲自解释。”
白远业一向温和,此刻却变了脸,铁面无私道:“你去总督府解释更好。”
牛怀古诧异看着白远业。
不知为何,他觉得白远业突然针对他了,好像不再是多年的老朋友,而是个陌生人,看着他落水,不拉一把,反而往下面扔石头。
“我……我要去趟司府!”牛怀古大声道。
白远业也站了起来。
他神色冰冷,居然有种难以言喻的倨傲,像久居高位的人那样不苟言笑:“来人,带牛怀古走!”
在护衞司署,白远业才是最高长官。
几位警察没办法,只得上前押牛怀古,并且告罪:“局长,你去总督府慢慢解释,别跟白长官怄气啊。”
牛怀古回头看了眼白远业。
白远业站在二楼看着他。阳光很强烈,白远业站在阴影里,身影修长,好像笼罩了一层黑雾。
牛怀古突然觉得自己看到了他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