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歧贞说起自己那三个女儿:“都懒,就爱吃,没一个愿意做。玉藻更懒,更馋,所以让渔歌来学。”
颜棋失笑。
陈素商对玉藻很有兴趣。
她见过司玉藻,知晓她跟颜恺关系不错,又很喜欢她爽朗的性格。
“司小姐开朗热情。”陈素商道,“我好久没见到她了。”
“她忙,医院里一堆事。她才出了月子就去上班了,成天忙得脚不沾地。”徐歧贞道,“棋棋只比她小一岁,以前非要学钢琴,如今闲在家里。”
颜棋就在旁边,听闻这话仍是笑,并不羞耻,伸头等着吃桂花酱。
陈素商则诧异看了眼徐歧贞。她在南京的时候,也是生活在贵族圈子里的,知道大户人家的小姐是不会工作的,全是学着吃喝玩乐。
不成想,南洋大军阀门第的司小姐,居然才出了月子就要去上班;更没想到,颜家这样豪阔,徐歧贞居然抱怨女儿闲在家里。
“他们把女儿当儿子一样重视。”陈素商突然想。
像男人一样,要有自己的工作,要懂得上进。
她想到了这裏,心裏一热,很后悔自己那么轻率和颜恺离婚了。
假如新加坡是这样的风气,不拘束女人的事业,甚至会鼓励,那她宁愿留在新加坡。
她在香港太无聊了。
她那师父从小就不靠谱,那时候他天天带着陈素商漫山遍野的傻淘气,一刻也坐不住,什么都好奇。陈素商凭什么觉得他过了十几年就学好了呢?
师父现在不满山跑了,他是满世界跑。
他还教陈素商混日子,说他三十多年都是那样混过去的。
“怎么了?”徐歧贞问她。
陈素商摇摇头:“想到了我师父。”
颜棋帮忙搅桂花酱,回头问陈素商:“你师父很年轻,又很英俊。”
“是的,香港那些人也这样说,所以他玩得很好,时常不沾家,总有地方收留他。他们有时候打牌,有时候跳舞吃喝,整日整夜的玩乐。”陈素商道。
颜棋很羡慕:“那太好玩了吧?”
陈素商摇摇头:“不好玩,时间长了很寂寞。”
徐歧贞抬眸看了眼她。
陈素商在颜家住了五天,学会了做桂花糖芋苗,也学会了做烤鸭。
颜老和颜子清也见到了她,纷纷夸她做菜很有天赋。
“是姨母教得好。”陈素商很不好意思。
颜子清道:“要不你别回香港了,留下来跟你姨母学学做菜,她会得可多了。”
陈素商当即不言语。
徐歧贞又道:“也可以隔三差五回来一趟。”
陈素商这才道:“我看看有没有时间。”
颜恺不说话。
对于陈素商是否回来这件事,他既不赞同也不反对,有点漠然。
她后来又跟颜家的孩子们去马六甲玩了两天。
顾纭和白贤就在马六甲,他们去的时候,住在顾纭家里。
顾纭很温柔、很腼腆,但是做事仔细,把他们照顾得无微不至。
到了九月初三,师父的电话打到了颜恺家里,说事情结束了,让她回香港。
陈素商挂了电话,心中生出了不舍。
二哥去世之后,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这样的情绪一闪而过,她还是答应了师父:“我明天回去。”